安小离踩下急刹车时,懊恼的想把开着的小QQ整辆给吞下去。都怪自己手痒,驾照还没考到手就偷着开桑桑的车出来现,这下遭报应了。
被她刮到的那辆跑车也停下了,驾驶室里走出来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穿了件银灰色的衬衫,细长的桃花眼,俊朗非常。
安小离开始狂喜——她愿意以身抵债!
“我开的直线吧?小姐,这样您都能撞上来?”帅哥的声音也好听到不行。
“嗨?哈喽?”李微然在某个已经成痴呆状的女人面前挥了挥手,看对方眼冒桃花完全无反应,他转身向驾驶室喊:“三哥,遇到个傻姑。”
小离闻言一愣,愤怒的举爪抗议,“说谁呢?”长得帅了不起啊!
这边两人正僵持不下,那边副驾驶室里又下来一只。
天色一下子阴暗,温度下降。小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一只气质冷冽到零下温度,那副斯文的无框眼镜下眼神深如桃花水,远远的瞥了她一眼,小离只觉得背脊一阵的麻。
不好惹,赶快撤。小离暗自握爪,一溜烟跑回车上,倒车,倒车,挂档,经过那辆Versace LP640时一个急刹车,“13XXXXXXXXX,车修好了打我电话,我会赔钱给你的,我有急事我先走了。”
……
李微然第十二次偷瞥过来时,陈遇白终于赏了他一个字:“问。”
“这车是你订了半年昨天刚空运来那辆Versace LP640吗?”
“是。”
“靠!三哥你不是准备让我赔你一辆吧?”
“不用。”
“吓我——那为什么就让她这么走了?”
“不然呢?”
“不然——不要她赔也得吓吓她,你瞧她那小样儿!”
“出息!”陈遇白斜斜睨了他一眼,合上文件,转了转酸痛的脖子,表情有些像猎人看到陷阱里徒劳挣扎的猎物,“她马上会去‘宇兴’实习。”
李微然挑了挑眉,坏笑,“陈遇白——”他拖长了嗓音,“怪不得你前一段儿申请调去宇兴科技,有阴谋哦?”
陈遇白难得的没有回击,李微然更是胆大了些,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眉开眼笑,“刚刚出来时你说左边有个美女,其实是引开我视线,故意让她撞上来的吧?”
陈遇白沉默。转头看着窗外,初春的天气明媚,万物蓄势待发。他冷峻的嘴角难得的扯出个柔和的弧度。
不急,安小离,我们来日方长
……
安小离很急,宿舍里阿春和莫子年前就找到工作了,秦桑是有钱人,爱干嘛干嘛的。眼看离毕业还有几个月了,她越来越上火。
“安小姐?”
“啊?”安小离猛的回神,连忙对对面的面试官点头,“哦哦!我在听!”宇兴是C市电子科技方面的龙头企业,可是她是C大计算机系的,给人家总经理当秘书,会不会有些……风马牛不相及?她相中的是他们开发部门啊……
“安小离。”老严已经有些无奈了,这个小姑娘长的一般般,看着也不怎么灵活,怎么上头就指名道姓的要她呢?!
“好吧!”安小离总算蘑菇完了,“我几时能来上班?”
老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连忙把实习期间要注意的事项和转正考核的有关事项和她仔细的说清楚。两个人边说边往门外走,觉悟一向很高的安小离同学狗腿的为领导开门,门外却已经站了一个人。
“总经理!”老严立马和安小离一个狗腿样了,“您来了?”
陈遇白冷淡的点点头,眼神瞥过安小离,已经认出他的安小离惊吓之余连忙补救:“是你啊!”
老严的耳朵灵活的动了动。
安小离呵呵的笑,已经想好了怎么跟秦桑开口说借钱还债的事情。
“这位小姐,我认识你么?”陈遇白冷冷的问,脸上写着“少跟我套近乎”一行大字。安小离立马心眼活泛起来:他认不出她了!
她立马掩饰住惊喜,低声下气的道歉说认错人了,然后扯着一脸摸不清状况的老严悄无声息的隐走。
回去一定要死皮赖脸的求桑桑把那堆化妆品送她!安小离满脸放光,真是神奇!前几天才见过的人,竟然就不认识她了!
……
“安小姐,麻烦倒杯咖啡进来。”
桌上的内线响起,总经理那永远零下一度的冷冽声音传来,安小离放下手上拆了一半的主机,匆匆的冲了杯送进去。总经理正坐在宽大的桌前的奋笔疾书,白色的衬衫簇新笔挺,黑色的西装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十分贴合,衬的人越发的面冠如玉。
在公司待了这么些天,安小离基本摸清了这个上司,典型的冰山腹黑男一只,外表俊美,内在毒辣,在总公司美名远扬的六位老总中间,是手段最阴险狠毒的一位。
冰山见她进来只给了她一瞥,示意咖啡放下你滚吧。小离识相的退了出去。
她还没走到门边,门却自己打开了,嘭一声撞上了她圆润挺拔的小鼻子。
……
李微然一进来就发现门口立着的那姑娘眼熟,虽说现在捂着鼻子龇牙咧嘴的,可就是觉着哪里见过。
他挠着头发“你是……”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那边陈遇白冷冷开口,“进来不知道要敲门吗?”
李微然啊了一声,三哥虽说平日里装酷了些,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对他开火啊,“哦——”他指着小离,恍然大悟。
“哦你个——”小离及时打住,自我佩服了下EQ,这么生气的情况下还能想起自己是在总经理办公室,不能爆粗口,“我先出去了。”她调整了下,捂着鼻血细声细语的说。
“哥,就是她啊。”李微然兴高采烈的,这个小姑娘真的来上班了啊!
陈遇白也笑了,可是李微然一看他笑就腿软了。果然,他敬爱的三哥活动着手指站了起来,慢慢向他走来。室内一阵混乱,惨叫迭起。
……
安小离记得李微然就是那天开车的那个,现在她捧人家饭碗,当然已经知道他是梁氏的五少爷。刚才里面有几声闷响,那位超级大帅哥出来时下巴上便有了淤青,看来是被修理了,不过他的神色倒是比进去前还要飞扬了几分。
“你在修电脑?”
小离暗自翻白眼,“不是。”
“明明就是!”
“知道你还问!”
李微然闹了个没趣,摸摸鼻子,看了眼紧闭的门,凑到小离跟前小声的问:“你跟我三哥到哪个阶段了?”
小离差点把手里的微型起捅到液晶上去,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桌上的内线就响了,总经理冰冷的声音传出:“李微然,三秒钟之内消失。”
李微然面色一变,果然不再废话,拔腿就跑。
帅!
小离感慨,那个大帅哥,惊慌失措暴走的样子都透着一股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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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宋含着酒里的冰块,在舌尖吞吐,邪魅诱惑的样子看的隔壁座的美女脸红,他得意的抛一个电眼过去。
李微然兴冲冲的拉他回神,“那个!安小离!”
秦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浑身一震,顿时话都说不出,“……物超所值……”那个红色小裙子的女孩子,只是一个侧影,隔得那么远却看的他心里一阵酥麻。
李微然皱眉,狠狠的敲了敲他的脑袋,“不是红衣服那个!旁边穿着白体恤牛仔裤那个柴火妞啊!”
秦宋将信将疑再一看,嘴里含着的冰块都差点喷出来,“我靠!骗谁啊你!”
“你看看我这伤!三哥亲自动的手!就为了我进去的时候撞了她一小下!”李微然酸溜溜的说。
他们这帮兄弟里,他们最怕的不是大哥梁飞凡,惹了大哥,最多被胖揍一顿,可是惹了三哥陈遇白,就说不准了,他从不亲自动手,却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所以如果有什么事劳驾陈遇白亲自动手泄愤,说明这件事对他而言很特别。
“我靠!”
“啧啧,可不是嘛,哎!三哥让我们先看着她,他马上就过来了。”李微然看完了短信,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秦宋眼神一直盯着那个红衣服的小妖女,闻言迫不及待的起身下了舞池。
……
今天是试用期最后一天,这意味着明天起安小离同学就是宇兴科技的正式员工了。
她在高手如云的C大计算机系属于很菜鸟的那种,临近毕业积极的四处撒简历,没想到唯一一个答复她的就是本市电子业翘楚宇兴科技,通知她去实习,而现在,她要在宇兴扎根了!
一想到领了工资,大手大脚往她老娘面前一摔,“妈,我领工资了,这个月的给您老人家的零花钱!”
每次她老娘给零用钱就是用的这副脸孔,这次农奴翻身把歌唱——想想就爽翻了。
可是,身边的帅哥都哪去了?
小离颠颠颤的颤到秦桑身边,附耳大喊:“桑桑,刚才那些帅哥呢?”
秦桑看都不看她,撩着头发蛇一样的扭着,臀部动的跟电动马达一样,和一个年轻的帅哥在拼舞。奇怪的是,刚刚围着桑桑转的好多男生都远远的看着,并不过来,人满为患的舞池里,她们两个身边诡异的空着一个圈。
她从圆心出发,以桑桑身边的那个帅哥为点做圆的直径,找出了另一个圆的顶点——下午在办公室暴走的那个大帅哥。
真他妈的巧。
小离笑眯眯的过去,碍于音乐的强势,大声在他耳边吼:“好巧!”
李微然耳膜震的发痛,翻了个白眼,这个女的长得一般,中气怎么足成那样啊?
……
“这是我好朋友,桑桑。”进了李微然和秦宋的包厢,小离笑眯眯的介绍,这大帅哥在昏暗的灯光下越看越帅,旁边那只就是刚刚和桑桑贴身热舞的,长的也是个标准的祸水,和另外一只不一样的是,俊秀的有点邪气了。两个顶级帅哥随意往沙发上那么一坐,就是一副画啊!小离感慨,上天终于要把亏欠她的桃花运还来了么?
李微然看了秦桑一眼,微微一笑打过招呼。恩,身材不错,就是长的妖气了点。
“李微然,这是秦宋。”李微然抿了口酒,悠悠然的介绍。
秦宋举了举酒杯,绅士的笑,“你好。”
秦桑这才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脸上还是淡淡的客气微笑,眼底却闪过一丝顽皮,“你好,禽兽?”她故意大着舌头念秦宋的名字。
她的嗓音软软的,拂过秦宋的心头,好痒。
李微然和安小离放声大笑。
真他妈走运,李微然暗想,三哥眼光就是毒,挑了个宝还附送个活宝,哪时有人敢这么拿秦老六开玩笑啊?明天找个兄弟放出风去,老六怕是有一段时间没脸出来和他抢马子了。
秦宋竟然不恼,反而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的神采飞扬,“桑桑?——什么桑桑?”
秦桑平时最是冷漠自制的一个人,今晚喝的有点HIGH,一时之间脱口而出玩笑话,正后悔是不是过了呢,见他不恼,心下一宽,冲他一笑,“秦,秦桑。”
秦宋眨了眨眼睛,“本家哦,来,敬你!”
李微然好笑的看着装大尾巴狼的秦宋,这小子就是他妈的会装。
秦桑也不推脱,干脆的和他干了一杯。
……
陈遇白很快到了。
他进来时安小离正和李微然猜拳,一只脚立在矮机上,双眼放光,嘴里大吼着。余光撇到有人进来,再一看,妈妈呀!
“总经理!”
陈遇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有了冰山在,安小离浑身的不自在,李微然再怎么招惹她她也纹丝不动,毕恭毕敬的坐在沙发上小口吃西瓜。
秦宋和秦桑聊着天,他发现这个女孩子真的很有趣,明明穿的和PUB里一般的辣妹无二,刚刚和他贴身热舞的时候也热情似火,可真的接触下来,怎么就是让他觉得冷冷的靠近不了呢?她明明对你笑,明明和你聊着天,可就是感觉,她身边有一段真空,你进不去。
“小离,”李微然亲热的喊,“你们家总经理对你怎么样啊?不好的话到我那来,我也缺个秘书呢。”说完冲陈遇白眨眨眼。
小离瞄了冰山一眼,小心翼翼字斟句酌,“我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
“哟呵,还挺实诚。我给你十倍薪水,来不来?”李微然看陈遇白握着杯子的手骨节都捏的暴起,心下暗爽。
本来嘛,大家说好的,打架不打脸,看看你把小爷我一张俊脸整成这样!小爷我这就报复回来!
“十倍啊……”安小离迅速的将工资四舍五入乘以十,然后双眼发光!
“二十倍。”一个冷冽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在小离脑袋上,却让她的体温又升高了几度,二十倍!!!
“走了。”陈遇白看她一副的傻样,揪起她的领子就往外带。
“哎……桑桑!”安小离清醒过来,急忙往后喊,她可没错过秦宋看桑桑时眼里闪烁的光,绿幽幽的跟狼似的。
陈遇白停下,往后略一搜索,和秦桑对了一眼,秦桑向他举了举酒杯,微微一笑,他略一思索,冲她点了点头。
陈遇白继续往外走,嘴角扯出一丝笑,怪不得笨成这样还没被卖掉,原来身边有个这么通透的。
秦桑喝了一口酒,放松的想,好了,这丫头要修成正果了。
李微然终于如愿以偿撩的陈遇白失控,心情大好,往后仰成一个大字,舒舒服服的躺着。
秦宋轻笑,“哥,你又皮痒了。”
“切,”李微然洋洋得意,“你懂什么,三哥以前无往不利,把我们往死里整,那是没弱点,现在有了这丫头,刚才他那沉不住气的样子你也看见啦——以后谁骑谁头上还不一定呢!你就等着看吧!”说完才想起秦桑在,当着她面儿这样讨论她的朋友不太好,连忙坐起身来。
他看向秦桑,秦桑恰好也看了过来,两人眼神一交汇,瞬间竟然都觉得有些什么不一样,而秦桑,先转头避了开去。
“那什么,接着喝?还是找个地方宵夜?”李微然微微一愣,尴尬的清咳。
“秦桑?”秦宋笑着征询她意见。
“我要回去了,你们随意。”秦桑微笑起身。
李微然点头说好,毕竟不熟,多留就显得别有居心了。
游泳池
安小离惴惴不安的拨弄安全带。冰山一直不说话,车里气氛闷的可以,她想着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他对什么感兴趣。
“呃,总经理,有音乐可以听吗?”小离扬起纯真的笑脸,试图散发太阳气息感化他。
“没有。”冰山丝毫没有被溶化。
小离默然了,遇到非人类,没有办法交流。
渐渐车出了环岛,她看了一会,觉得不太对,“总经理,那个,呃,我回学校,往那个路口拐。”
“先跟我去个地方。”陈遇白轻柔的说,甚至转过脸来微笑了那么一小下,不知怎么,小离打了了一个哆嗦。
……
安小离傻眼,这不是被自己擦了一下的那辆极品骚包跑车么?
“呃……”她试图为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
“喏。”陈遇白递来一叠单子。
小离接过,一看,傻眼了。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靠!这车钻石做的啊?能当飞机开上火星啊?擦了点漆竟然修理费长达那么多个零!
“我想,你一下子也还不起,看在你是我的员工的份上,分期付款吧。你的工资是每月4189.22,乘以二十,一年零四个月就可以还清了。”陈遇白说完,微笑着拍了下她的肩,一脸鼓励。
小离腿肚子发软,强撑着陪笑脸,“呵,呵呵,总经理……你……您真是幽默!”
陈遇白抱着肩冷笑,一副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的样子。
“那什么……总经理,没工资我会饿死的!”小离试图激起他的同情心。
“那就每个月发1000生活费。这样的话,就要还一年零九个月。”陈遇白笑的越发柔和,面前的女孩子纯净的眼睛里涌起的惶恐让他觉得快意十分。
小离嘴唇嗫嚅,刚刚喝的酒一下子上了头,眼前越来越模糊,她很想软倒在地上装死。谁来告诉我,这些都是幻觉!!!二十倍的工资打了水漂不说,还要打两年的廉价工,这什么世道啊!
“还有,利息的话我们照银行的长期算,这样的话,是两年零一个月,四舍五入,三年。”陈遇白伸手推了推眼镜,嘴角的弧度越来越优美,“三年内,你不能辞职,否则的话,前面还的钱就算违约金,修理费还是要全部照付。”
哐当!
安小离活了23年,第一次晕了过去。
……
奥特曼从天而落,双眼闪着正义的光芒,“表妹,你放心,我保护你!”
小离双眼冒心,连连点头,“表哥,那你先把万恶的冰山给打死吧!”
奥特曼甜甜的一笑,伸手揭下了面具,结果却是陈遇白那张好看的不像话的脸在冲小离奸诈的微笑……
“哇……”小离猛的醒来,尖叫着睁开眼,看见高高的天花板。
宿舍的上铺呢?
“醒了?”低沉好听的男声发问。
“废话。”小离条件反射的回答,然后猛的坐起来,妈妈呀!
“不用检查,我没兴趣碰一个小朋友。你酒喝多了,又被吓晕了,我只好带你回来。”陈遇白看她掀开被子东看西看,冷冷的开口,“去洗漱,然后弄早餐给我吃。”
毛巾和牙刷被扔在小离眼屎迷糊的脸上,她还在四处检查自己有没有被“拆封”的痕迹。
什么小朋友!她盯着陈遇白的背影无声咒骂,你看过哪个小朋友发育的这么好!
……
小离匆匆的洗漱了出来,在房里转了一圈,她睡的应该是他的卧室,一尘不染的房间,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张超级大床,原木地板和陈遇白的脸一样冷冰冰,黑灰为主基调,简直是宇兴那个办公室的翻版。
她还没评论完,陈遇白又进来催,小离暗自翻着白眼往外走。
厨具和调料通通还是没有拆封的,冰箱里除了一盒超市买来的包装好的笨鸡蛋其他什么也没有。小离感觉今天翻白眼翻的都快抽筋了,洗了米煮饭,再敲了两个鸡蛋,放点盐和酱油调成羹,送进了微波炉。
鸡蛋羹,白米饭。
她一人一份的端上来,陈遇白拿起汤匙在他面前那碗羹里戳了几下,“这是什么?”
“鸡蛋羹。”小离把米饭倒进了她那碗鸡蛋羹里,快乐的搅拌,有东西吃的时候她总是很快乐。
陈遇白冷眼看她挖了一大口进嘴巴,“好吃吗?”
“唔!”
大手伸过来,把她的碗端了过去,尝了一勺,微微皱了皱眉,还是继续吃了下去。
小离吞咽困难,半晌才暴怒,“你干嘛抢我的!”
陈遇白抬头撇了她一眼,凉的安小离差点结冰,马上狗腿起来,“呵呵,是我不好,没给您拌好!您吃着!”
她维持着僵硬的笑脸,挪过陈遇白的米饭和鸡蛋羹,原样拌好,一勺勺带着火气吃了下去。
……
“那个……总经理?”小离酝酿了许久,眼看公司越来越近,终于忍不住开口。
“说。”
小离余光再三的偷瞥,“昨天晚上的事……”
“想要我负责?我可什么都没做。”
“不是啦……你!”小离觉得喉咙里都可以喷火了,这座冰山怎么可以可恶成这样啊?!
“我是说,赔款的事情。”小离压抑着火气,小心翼翼的提醒,希望他笑一笑说,安小离,我跟你开玩笑的。
“唔。”
“唔?”
“唔。”
“唔……”小离瘫在副驾驶座上,完了,他不是开玩笑的,她被卖了!
陈遇白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一回头又是标准的清冷样子,“除了早上那个东西,还会做别的吗?”
“唔。”小离有气无力的回答,秦桑是厨艺高手,她也跟着学了几招。
“每天过来给我做一顿晚饭,每个月2000。”
小离一骨碌坐起来,“5000!”他是有钱人!
“1000。”有钱人很冷静很无情。
“2000!2000就2000!”小离急了,果然是吸血的资本家。
“1500。加每天的日常打扫。”陈遇白看她一眼,很平静很冷血。
小离连忙点头。
陈遇白看她瘪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嘴角上扬。
……
李微然心血来潮起了个大早,最近总是感觉没劲,去锻炼一下也好。
这个俱乐部采取会员制,人本来就少的可怜,VIP的游泳馆这个时候更是冷清,他支着腿躺在池边的躺椅上,懒洋洋的眯着眼打量池里唯一的身影。
水下是个身材修长的女人,前凸后翘很是标准的身材。姿势很优美,速度也不错。
很少有女的憋气时间能这么长的,李微然不纯洁的想,接起吻来一定很棒。
秦桑最近遇到了瓶颈,辗转不前,怎么也写不下去。昨晚又纠结了一晚,只憋了几千字,头发都要被自己抓的掉光了,索性早早睡了,起了个大早来游泳馆放松一下。她喜欢在水下的感觉,与世间一切的烦扰都隔绝,想笑就微笑,想哭,就把眼泪溶进水里。
“秦桑?”
游了几个来回,感觉乏了。她上了岸,正擦着长发,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你好。”她转身看去,认出是李微然,落落大方的向他一笑。
李微然很吃惊,第一次见她那晚她画着浓浓的烟熏妆,几乎看不清本来的样子,他却在她刚刚上岸的一瞬间凭着她的侧脸就认了出来。
她……怎么说呢,原来真的有种女孩子,浓妆淡抹总相宜。李微然心里有些异样,就像那天在PUB里,两个人四目交接时,心头那一丝的颤抖。
秦桑对他毫不掩饰的吃惊感觉有些不自在,不着痕迹的在自己身上上下检查了一遍。泳衣是保守的款式,不性感也不倒口味,可她怎么还是觉得尴尬呢?
“我要出去了,你呢?”她裹上大毛巾,微笑着问他。
“我也是,一起去吃个早餐?”
“好的呀,大堂见。”
她转身走了好久,李微然还在原地揉着脑袋,也是什么呀?他还没下过水啊!
……
两人在大堂见了都是一怔,秦桑穿了件薄薄的黑色开司米,V字领露出性感的锁骨,下身是一条紧身的牛仔裤。李微然穿着同个牌子的同款衣服,男款的。下身也是牛仔裤。走在一起,俨然一对珠联璧合的情侣。
两人微微尴尬的各自撇过脸,李微然想,这丫头品味还不错。
秦桑却想着,这饭没法吃的,找个什么借口好点呢?
还没等她开口,李微然的车就被开了过来,李微然接过钥匙,随手甩张大钞给小弟,上了车按按喇叭,“秦桑!”
只好上车。
“想吃什么?”李微然随意的问,车却往相熟的大饭店开去。
“前面左拐,陈记面店。”秦桑下意识的答。
遇见
“想吃什么?”李微然随意的问秦桑,车却往相熟的大饭店开去。
“前面左拐,陈记面店。”秦桑下意识的答。
她极喜欢那家面店的大骨汤牛肉面。因为离她租住的地方远,附近又不好停车,常常趁来游泳的时候吃上一次。今天早上她就计划好的,早餐要去那里吃。
可是她估计李微然这样问,怕也是礼貌的成分居多,自己这样做主的回答,好像突兀了点。她暗暗皱眉,最近好像比较失控。
李微然微微吃惊的一挑眉,问女孩子吃什么是一个有礼貌的习惯,也仅仅只是习惯而已,大多的女孩子都会说随便,都可以,你做主就好。
按着她指的路把她送到门口,李微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绕了很远去停车。这一点秦桑倒很吃惊,他这样的身份,这样做,实在很难得。
……
李微然停好车推门进来时,一眼就看到面对着门口坐着的秦桑,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在桌上轻叩,点的面已经送上来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在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她应该是在等他来一起吃,可美食在前又实在是按耐不住,一脸迫不及待的焦急,孩子气的让人忍俊不禁。
他微笑着大步走过去。
“来啦!”
果然,看到他终于出现,她双眼都放光了。
“唔,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了和我一样的。”秦桑对他解释,然后匆匆捧起碗喝了一口面汤,满足的笑着。
李微然无所谓的耸耸肩,看她吃的香,他也馋了起来,赶快尝尝。
面真的是很好吃,手工面条很劲道,汤也香浓,牛肉和青菜的份量很足,满满一大碗撒上了葱花送上来,看着就很有食欲。
吃完碗里所有的食材,李微然把面汤都全部喝完,舒服的叹了一口长气,“真不错。”
秦桑原本担心他吃不惯这些,听他这么说,心里有小小的满足感,冲他一笑。她的脸因为喝了热汤的关系,动人的浮起两团嫣红,更衬得她如花美貌,这甜甜一笑,看的李微然不自觉的也勾起了嘴角。
温馨的旧式早餐店里,中年店主夫妇快乐的忙绿着,人群来来去去,隔着食物香热的白色雾气,两个穿着情侣款衣服的标致男女相对微笑,秦桑眉眼弯弯,李微然风华清俊,两个人对望着,心下一时都恍惚。
原来,真的有一种感觉,会像电影的慢镜头,幽幽的拉扯过心上,然后墨迹一样淡开,似在非在。
……
这些天安小离每天都过的很痛苦。
上班朝九晚五,下了班就要去超市买菜,再匆匆赶到老板家做饭,连周末没有特殊情况也是不准请假的。
而且那座冰山极其的挑嘴,点的菜式也一天比一天复杂。
哪有正常人在平常的日子要吃春卷的!!!
小离灵巧的躲着飞溅的油星子,不时冒死靠近,用筷子给锅里的春卷翻个身。
陈遇白冷冷的声音从大厅传来:“安小离,到底还要多久!我饿了!”
小离冲他后脑勺无声做嘴型抗议,嫌慢你自己做啊!
电话在她手忙脚乱里响了起来,小离啪一声关了火,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闪烁着桑桑的名字。
“桑桑——”小离先声夺人,拖长了声调喊。
“恩。”
秦桑简短的恩了一声,小离马上从这声调里察觉到她心情不太好,“怎么了?”
“晚上出来。”
“哦,知道了,忙完了去找你。”
安小离答她。
不需要问你怎么了,不会说我晚上有事。每个人都有一两个朋友,不需要理由就生死相随的。
“谁?”冰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她身后,抛出一个字来。
关你屁事!小离在心里大骂,脸上还是得甜甜的笑,“总经理,春卷就快好了,您拿了碗筷移驾去饭桌吧!”
陈遇白没有立刻动,而是伸手扶了扶眼镜,小离背上一寒,伺候他那么久,她知道,他如果笑着扶眼镜,就是有人要被算计了。
“好啊。”他果然温柔的笑。
……
“你——!”小离火冒三丈,指着陈遇白鼻子的手指颤抖不已。
陈遇白放下筷子,抱着肩,好整以暇,“怎么?”
小离气的心肝都颤颤的,她冒着毁容的危险炸的金黄香脆的春卷,他竟然咬了一口就放下,平静的来了一句,“不好吃。换了,我想吃饺子。”
我还想吃你的肉呢!!!
“是你说要吃春卷的!”小离试图跟他讲道理。
“恩,”陈遇白点头,“现在也是我说要吃饺子的,快去买面粉吧,很晚了。”
“你也知道很晚了——凑合着吃吃么就好了呀,不然我给你蛋炒饭吃好不好?”放软了声调,开始变换政策。
陈遇白很享受她的温柔,咧开嘴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冲她嫣然一笑,“不好。”
小离跳脚,“你这人怎么这么……啊呀不管了,我晚上有事,你爱吃不吃,我走了。”
“你敢走,扣工资。”
“爱扣不扣,老娘不稀罕。”
拽的二五八万的安小离骄傲的昂首,瞪了他一眼,踢飞了脚上的拖鞋,蹬蹬蹬跑门口换了自己的鞋子开跑。
背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寒毛直立的感觉,她一回头,一个黑影压了过来,背着灯光看不清样子,可是有安小离已经渐渐熟悉的薄荷味道逼近。
陈遇白看着被他困在身体与门之间的小女人吓傻了的样子,心情转晴,勾起了嘴角,“你刚刚说,谁不稀罕?”
小离被他忽然的靠近弄的脑袋有点晕,听他问问题,就傻傻的老实答:“——老娘。”
他的俊脸渐渐放大,灼热的呼吸都扑在她脸上,清清凉凉的薄荷味,小离有点醉了的感觉。
他的唇很柔软——安小离最后的想法。
陈遇白也这样觉得,她有着世界上最柔软的唇瓣,他耐心的在她唇上辗转,舌尖描绘她的美妙形状,等她软软倒在他怀里,才伸进去一点一点的亲她柔软的舌。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清亮的眸子像天边刚冲洗过的星星,“这是惩罚——以后说话不许这么粗鲁,不然就罚你!恩?”他的声音温柔的滴水,恋恋不舍的用指尖在她红肿的唇上磨蹭。
安小离大口大口的喘气,惊魂未定,抬眼望去,刚刚把她吻的七荤八素的男人眼神雪亮,还伸出舌尖来魅惑的舔着嘴角,提醒着她刚刚他做了什么。
嗷……安小离在他邪肆满足的笑容里夺门而逃。
……
秦桑的手机被偷了。
小离知道这对她而言是多么大的损失,秦桑习惯平时有灵感了就写在手机里,丢了手机,就意味着好多的稿子要重写,关键是,不一定能写到原来那样兴之所至的水准。
“干杯!”小离也不劝她,没什么好劝的,说几句空话安慰她,还不如陪她醉一场。
秦桑淡淡的笑,和她碰杯,这个安小离,大多数时候笨的一根筋,有时却又剔透的像水晶。
“桑桑,”小离趴在吧台上,“我——你说,喜欢一个人会怎么样?”
“很多样。”秦桑很实事求是。
“桑桑!”小离不满的抗议,桑桑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说话太简洁。
“你对陈遇白心动了?”
“恩——啊?”小离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桑,对方却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小离吃惊。
“他那么个标准言情男猪放你面前,你能不发花痴嘛。”秦桑轻摇着杯中酒,“没事,喜欢吧。”
小离又趴下了,“可你以前不是说,我应该找个老实敦厚的,这样才不会被骗?”
“因为以前我不知道你会遇见一个人叫陈遇白。”
“可是他不老实敦厚!他——腹黑!还奸诈,小气,难伺候,脾气差,面无表情,面瘫……”安小离有发酒疯的预兆。
秦桑笑着戳戳她的头,“和她有进展?”安小离是个打一下走一步的人,陈遇白要是没对她有所表示,她是绝对不会动脑筋去考虑他们之间现在这个诡异的关系的。
“恩。”安小离老实的点头,是有进展,他吻了她,可是,又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这个吻,对他而言,是不是与对她而言的意义是一样的。
而且,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该喜欢他,他总是欺负她。她看上的,应该也不过是他英俊帅气年轻多金。
纠结。
“小离,你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而爱情,也不过就是是场随遇而安罢了。”秦桑的眼也微微的迷蒙起来。
丢失
“小离,你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而爱情,也不过就是一场随遇而安罢了。”秦桑的眼也微微的迷蒙起来。
她的手机是在逛商场时被偷走的,那时她在人群里看到李微然搂着个学生样的清纯女孩子,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挑首饰,他凑在女孩子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那小女孩就嘟着嘴捶他,青春飞扬的撒娇。
她远远的看到李微然英俊的侧脸上宠溺的笑,不知怎么的有些愣住了,再一转身,袋里的手机就不见了。
然后一个下午,她的心里都有些若有所失。
秦桑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酒,对自己叹气:桑桑,不是若有,你是真的丢了东西呀……
“桑桑……桑桑……”小离枕着她的手臂,半闭着眼睛呢喃。
秦桑觉得好笑,不是说来陪她的么?怎么自己倒先醉了。
这个丫头,总是傻人有傻福的。
……
第二天小离上班时低了一天的头装娇羞,进去送个咖啡心跳都加速。反观陈遇白倒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办公。
找了若干借口,进出数十次,他还是不动如山的样子,没媚眼没解释。小离气愤的想,他果然是逗她玩儿的。
还好,不是亏的很大。
因为这不是她的初吻。
她的初吻,给了一只叫楚浩然的人。
那是在大二的时候,桑桑的十八岁生日宴会。其实说是桑桑的生日宴会,来的人却全是桑桑爸爸的生意伙伴,以及大堆大堆的华丽第二代。
她作为桑桑唯一邀请的对象,盛装出席。就像童话里的灰姑娘一样,穿着美丽的衣服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遇到了风度翩翩的王子,那个王子,就是楚浩然。
说起楚浩然,也不过就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典型的世家翩翩佳公子。那天他在一群花蝴蝶里锁定了他的近期目标——清纯的小绵羊安小离。
楚家公子是风月场里的老手了,寻常女子哪在话下?头脑简单的安小离一头栽进了他的温柔陷阱。
那场风花雪月的事啊……
在她爱的正要一脚踏入非君不嫁死去活来的境界之时,秦桑款款而来。给她向辅导员请了假,又和她父母打了招呼说两人一起结伴去旅游,然后把她带到校外她租的房子里,关了整整一个礼拜。
手机没收,电脑网线拔掉,秦桑给她租了很多碟,每天烧很多好吃的菜给她吃,可就是不让她出门。
一个礼拜后她重见天日,迫不及待打的去王子的学校找到他时,王子却正搂着个美女在车边舌吻。
她回来倒在沙发上痛苦的嚎:“秦桑你个腹黑女王!你早知道会有今天干嘛不在刚刚开始的时候把我锁起来!”
秦桑无动于衷。后来实在被她鼻涕眼泪的弄烦了才冷声哼道:“女孩子就是用来疼的,楚浩然这种温柔多金的年轻帅哥,就是上天派给人间万千少女来完成这一使命的。我们这一生,要是不碰上个这样的极品在后面狂追几天,就白活了。”秦桑悠悠的解释给她听。
“那你还把我锁起来!他正疼着我呢!”
“不然呢?等着他玩腻了甩张支票给你一拍两散?你安小离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么?”秦桑的眼神明显的鄙视她。
小离绕手指,心虚的哼哼唧唧。
“现在,你享受过被极品追求的美妙过程了,又潇洒的甩了他。楚浩然这辈子恐怕也是第一次遇到女生跟他说拜拜,不要说一辈子忘不了你那么夸张,起码下一次他再看见你时,他还是会马上想起来,这个安小离是我人生遇到的第一个对我说NO的女孩子。”秦桑毫不客气的点着她的额头,继续说:“到时候,如果他还是留恋花丛,你就冷笑一声擦肩而过。要是他正好萌生退意要金盆洗手,你说不定就是那个终结神话的女猪。懂了没?”
安小离恍然大悟,崇拜的看着一脸鄙夷的秦桑。
……
这天晚上真的包饺子吃。
陈遇白还是在沙发上大爷一样等着,不时的催小离两句。
“你苦着个脸做什么?”一整个晚上,她小小的脸上一片阴霾,看的他都不舒服起来。
“没事。”小离哼哼唧唧,告诉你你也帮不上忙。
想到这里她灵光一现,这座冰山是梁氏总部派来的,梁氏那个传说中的大BOSS不是黑社会老大来的吗,也许,黑吃黑一下,桑桑的手机就找得回来了。
“总经理——”小离狗腿的跑过去,“您是混黑社会的么?”
陈遇白好笑,看她两眼放光的样子忍不住逗她,“你觉得呢?”
“是!”
“不是。”陈遇白干脆的回答。
小离翻了个白眼。
“你要找黑社会做什么?”那个丫头的脸上就写着有求于人,陈遇白忍不住挑拨她。
“桑桑的手机被偷了,很重要的——你又帮不上忙。”
“我要是能帮上忙呢?”
“我就——”小离胸口拍的整天响,“呃——您说!”
“要什么都可以?”陈遇白忽然走近,垂下头几乎贴着她的脸颊,笑得妖孽无比。
小离被他灯光下冷峻迷人的笑给电住,呆呆看着。
陈遇白收了笑,扶了扶眼镜,退了回去,好整以暇的提醒某个被男色迷住石化了的人,“饺子要烂了。”
看她急忙跳进厨房里的慌张样子,陈遇白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晚的饺子大多皮开肉绽,肚肠外流,两个人各怀心思的人,却一个接一个吃的默不作声。
……
秦桑匆匆的赶到小离电话里说的那个地址。
推开包厢的门,一屋子光鲜亮丽的男女,搂着唱歌的,围一圈搓麻将的,倒沙发上“促膝长谈”的……一个瘦瘦的年轻男子正要出门的样子,她进来时差点撞到他,她说了抱歉那人却还不放她走,手把着门邪笑着打量她,“哟,妹妹,脸生啊,新来的?告诉哥哥,叫什么名字?”
秦桑皱了皱眉,不想搭理他,四处找着秦宋的身影。那男的却不依不饶,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妹妹的叫。
一个磁性的声音插了进来,“桑桑!”
其实她一进来秦宋就留意到了,只是一时之间不确定眼前这个精灵般的少女是不是那天美丽妖娆的尤物,今天她披着一头垂顺的长发,穿了件纯白的短袖T恤,修身的旧白牛仔裤,脸上一点妆都没有,越发显得唇红齿白,清爽利落。雷家老三还蛮识货的,见了她就缠上去,看她抿着唇招架不住的样子,秦宋急忙起了身走过去。
“嗨!”秦桑轻松挥了挥手,跟他打招呼。
秦宋被她脸上的笑晃了下眼,忽然觉得这包厢里空气太压抑,“等我下。”
他拿了衣服领了她往外走,雷鸣不死心的追出来,“哎!美女,留个电话吧,改天一起出来玩儿啊!”
“滚蛋!我的人,把爪子给我收回去!”
他的手虚搂着她,秦桑几乎被他推着往前走。
“东西呢?”她不是很喜欢刚刚秦宋说的那句话。
“小姐,你怎么搞的跟地下交易似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东西,先陪少爷去吃个饭。”秦宋慢慢悠悠的逗她。
秦桑是个干脆的人,“恩,我请你。谢谢你帮我。”
……
“干嘛那么着急?里面有艳照啊?”秦宋看她没吃几口,专心致志的摆弄手机,吃了几口也停了下来。
前几天三哥交代下来找一支在国贸被摸走的Gresso,他随意的吩咐下去,今天上午就有人送来。
他问陈遇白给谁,陈遇白的可爱小秘书在电话里说“你在哪里,桑桑说她自己过去拿。”
桑桑——原来是她的。他摩挲着手里红色的手机,再玩什么都好像心都被吊着,不踏实。
“不是,有几个文档在里面,好几十万字的稿,再写一遍我头发都要掉光了。”秦桑开心的检查着文件。
“来,让我拜读一下大作。”秦宋被她欣喜的神情引起了兴致,大手伸过来从她手里拉走了手机。
秦桑本能的想去夺回来,不过他们吃饭这地方很是高档,吵吵闹闹的不成样子。况且他也不是什么不经人事的少年,看看也没什么。
没什么?!十分钟后,秦宋闭眼,艰难的开口,“这是你写的?”
秦桑点点头。
“桑桑——你是,呃……写什么的?”
秦桑镇定的喝了一口汤,“言情小说。”
言情小说?色 情小说吧!秦宋面色沉重,一杯接一杯的喝水,妈的,真丢脸,就看了几页,他下面竟然顶了个小帐篷!靠!
秦桑看他一脸郁闷的样子,关心的问:“你还好吧?对不起啊,不该给你看的,我不知道你那么纯洁。”
秦宋一口气倒吸,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呛着了。
秦桑善解人意的起身,留他独处一会儿平静心情,“抱歉,我去洗手间。”
秦宋说不出话,连连点头。
片刻之后大堂经理匆匆过来,“六少爷,刚才那位小姐要结账,您看?”
秦宋漫不经心的夹了一口菜,仔细的品,味道还不错。
“恩。”他点点头,示意经理,可以。
经理匆匆的去了,秦宋若有所地的笑起来,这还是他秦宋第一次让一个女孩子替他结账。
惊艳
“桑桑?怎么不打我手机?”安小离按下通话键,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手里的螺丝刀用力的撬着主机的后板箱。
总经理室的电脑每隔两天就会坏一次,从软件到硬件。她修的不厌其烦,有次终于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向陈遇白提议换一台新的,冰山温文尔雅的笑了,“从你工资里扣?”
小离算是彻底明白了,她白纠结了,那座冰山根本没有一点喜欢她的意思,完全是出于某些恶趣味在压迫她。
“手机拿到了。把电话转给你老板。”秦桑的声音在电话也是清清冷冷的,格外好听。
……
“你好。”
“我是秦桑。手机找到了,谢谢你。”
“哪里,秦小姐,不客气。”
“哦?不用客气吗?”婉转好听的女声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
陈遇白手里的笔停了下来,嘴角有了一丝笑意,他早猜到,这个秦桑会来试一下深浅。
“如果我说用的话,秦小姐要用什么和我客气呢?”
“如果你真心希望我和你客气的话,我的客气就用得着。”
“那么,秦桑,客气了。”
“不谢。”
电话干净利落的切断,陈遇白嘴角的笑意有扩大的迹象。
那头秦桑挂上了手机,也是一笑。
……
天越来越热。
秦桑在水下差点撞到人,怎么回事?没看见这条道有人么?况且这是单向道。
她奋力的往上浮,来的那个人倒也是很机灵,马上扎了一个猛子往下沉去,和她错开来,两个人瞬间上下擦身而过。秦桑情急之下呛了口水,急急的往上浮。
那人也浮了上来。
“又是你!”两人异口同声。
一个惊喜,一个无奈。
李微然划拉着过来了一点,笑着打趣,“哎,没看见我下水啊,干嘛跟我抢道。”
秦桑抹了抹脸上的水,鄙视的示意身后,“我都游了三分之二了,明明就是你下水的时候我已经在里面了。而且你干嘛呀逆向操作。”
李微然诧异,还以为这丫头是个不爱说话的,原来也是伶牙俐齿的主。
“行行行,少爷我错了。走吧上岸,请你吃面去。”李微然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一个灵巧的翻身向岸边游去。
秦桑不是很想去,在水里原地浮浮沉沉的犹豫。
“秦桑?”李微然已经上了岸,拿着毛巾对她挥手,“快点啊!”
那时是早上太阳刚刚起的时候,夜晚的幽昧凉爽之气未褪,清晨冉冉的阳光活力四射蓄势待发。高高的窗户里有一束太阳射进来,照在李微然后面的白墙上金黄一片。
李微然沐浴着那片神迹般的耀眼阳光,冲池里的秦桑微笑。他高大英俊的站在那里,如同阿波罗下凡。
他微笑着喊她的名,她就情不自禁的一寸寸靠近。
……
秦桑穿着嫩黄色的雪纺衫,层层叠叠的波西米亚风格,风一吹过来,长发从肩头往后撩起,衣衫飘忽,随风而动,颇有点衣带翻飞飘飘欲仙的样子。
李微然今天换了一辆车,秦桑一时之间没有看到,站在门口张望着。
车里的李微然按了按喇叭,看她展颜一笑款款而来,忽然就想起小的时候外公抓他和秦宋一起练毛笔字——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面一送上来,李微然双手各拿一只筷子做磨刀状,“别动!”他喝住秦桑,从她碗里把青菜都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你不爱吃,我来吃。”他洋洋得意的笑。
秦桑不甘示弱,拿起筷子夹走了他碗里的牛肉,“成全你。”她冲李微然嫣然一笑。
李微然对着一碗青菜面挑了挑眉,眼看秦桑夹起一片牛肉送入嘴里,有滋有味的嚼,得意洋洋。
这个丫头的神情……怎么有些像老三呢?
“秦小姐——”店主老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桌旁,搓着手老实巴交的呵呵笑着。
“陈伯,什么事?”秦桑放下筷子。
“这样的,”老陈不好意思的搓手,“我家那个婆娘,刚刚擦桌子的时候,手别了一下,”他指指一旁坐着的陈嫂,陈嫂见他们看过来,也是抱歉的一笑,“这不,手都肿的老高啦!年纪大了就是这样的……我想着……能不能再麻烦秦小姐一回,给我帮个忙——”
老陈期期艾艾的说完,老脸都涨红了,不是店里忙不过来他也实在不好意思开这个口的,人家秦小姐一看就是文化人,要麻烦她,真的是折寿。
“好的呀,”秦桑微笑,“还是做煎蛋么?”
有些客人吃面喜欢加一个煎蛋,一般的面店前一夜煎好,第二天客人要的话就夹一个可是这样子的话就不够新鲜。老陈老实,从来都是现煎的。
秦桑是这里的熟客了,有几回店里忙不过来,她就自告奋勇挽着袖子给老陈打了一早上工,煎出来的鸡蛋连陈嫂都说高水平。
“当然当然!哪能要秦小姐做别的粗活!秦小姐……真的是对不住。”老陈一再道谢。
店里忙得很,又有客人在催面条了,秦桑连忙起身,“真是不好意思,你慢慢吃。”她对李微然说。
李微然微笑点头。
……
做完吃早餐的那群人生意,已经九点多了。
秦桑刚刚急着帮忙,连面都没来得及吃,老陈这会非要留下她给她补一碗面。
“回来啦?”门被推了开来,老陈兴高采烈的丢下擀面杖迎上去。
走进来的是陈嫂,拎着个医院的袋子。后面跟着的,竟然是李微然。
“你送陈嫂去医院?”她还以为他一早就离开了。
李微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亮白的牙,“怎么?就许你做好事,少爷不能发发善心啊?”他俯下身凑在她耳边,说的极为小声。
“秦小姐,你人好,找个男朋友也不得了呢。”陈嫂显然很感激秦桑和李微然。
两人都是一怔,李微然嘴角噙着笑看过来,秦桑慌忙别开脸去。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竟然谁都没有出声否认。
“我真是好福气呢,护士小姐竟然说我儿子生得好,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只怕早就开心死了。”陈嫂笑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老陈嗔怪的拍她一下,“你这婆娘,乱讲话,什么死不死的。我给秦小姐和她男朋友做面,你去休息。”
李微然走过来坐在刚刚的位置上,秦桑和他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尴尬的没什么话说。想了想还是再去煎两个鸡蛋,忙了一早上,总要尝下自己的手艺。
“来喽!”老陈端来热气腾腾的面,“秦小姐——”
“李微然。”李微然看老陈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的样子,主动报上姓名。
老陈呵呵的笑,“多吃点!多吃点!”
老陈转身去忙别的,秦桑轻笑,低声对他说:“敝姓李——李微然,应该这么说吧?”
“可是,我的姓不鄙啊。”李微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秦桑失笑,摇摇头,懒得去跟他辩驳。
“哎!你怎么会煎鸡蛋?”李微然挑起煎蛋咬了一口,味道真不错,形状也好看。可他还是不怎么相信,她明明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
“为什么不会?很简单。敲个蛋下去,放盐放葱花,翻个个,就好了。”
“那其他的菜呢?会么?”
“家常菜会一点。”
“唔,贤妻良母。”李微然颇有深意的笑笑。
“体验生活嘛,我什么都会学一点。”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李微然好奇,看她穿着打扮,举手投足,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可是上次送她回家,她住的地方又是一般的公寓。
“我是——自由工作者,什么工作都试试,主业是写小说。”
“哦,作家,那天送我套大作拜读一下。”李微然吞下最后一口煎蛋。
怪不得呢活的那么潇洒惬意。他想想就羡慕,解恨般伸筷子去夹了她碗里的煎蛋。
“李微然!”秦桑微微提高了声音,不知不觉有了一丝娇嗔的味道。
李微然痞痞的笑,在抢来的煎蛋上重重咬下一口,“我看你不是很想吃的样子,就代劳啦!”
秦桑无奈的白他一眼,低头吃面。吞下一口面,忽然想起,他的筷子刚刚伸进了她的碗里——有口水呢!
她默默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李微然三口两口解决了从秦桑那里抢来的煎蛋,似乎还是不怎么过瘾的样子,手指磨蹭着下巴凝视着低头专心吃面的秦桑。
初初见她,她是性感火辣的夜之尤物,后来,在游泳池里,她是清丽脱俗的出水芙蓉。第一次一起吃面时的可爱。微笑着拨弄头发时的风情万种。偶尔脸上一闪而过的淡漠。刚刚穿着几千块钱名牌衣服煎鸡蛋的样子又是那么宜室宜家。
就像,有着一千张的面具,永远不知道她下一秒会是怎样的惊艳。
秦桑,我对你很好奇,好奇的想占为己有慢慢研究呢。李微然心里对自己慢慢的说,嘴边的笑容越来越温柔。
流逝
周燕回发现秦六少爷最近大大的不对劲。平时最是爱玩爱闹的一个人,现在每次出来都沉着一张脸,看见新来的美女也一点反应都没有。装酷那劲都快赶上他们家著名的冰山老三了。
“六子,不得劲?”周燕回递给他一支加了“料”的细长烟。
“不要!”秦宋拍掉他的手,“你也少抽点,这种东西沾多了也上瘾。”
周燕回无所谓的耸耸肩,给自己点了一根,“那你爆点八卦来给我提提神呗。”
“八你个头。”周燕回是他英国留学时的好友,两家也是世交,关系非比寻常。
“得,不愿说是吧?哥哥还不想听了。你自个憋着去吧。”周燕回翘着二郎腿,激了他一把。
“妈的!”秦宋烦躁的抓抓头发,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吐苦水,“阿回,我好像——栽了!”
他大大的展开手脚,倒在沙发上,“那个女的——不是一般那种。……我知道她不同,我也不敢拿钱去砸……不知道怎么办!”他垂头丧气的向好友抱怨。他在某个夜里猛的醒来,细数这个礼拜以来梦到秦桑的次数,吓出一身的冷汗,难道……真的就喜欢上了?
也没怎么样啊,都没见几次,怎么就是一直想着她呢?
“我呸!”周燕回好笑的唾弃他,“这种女的就他妈的爱装!不爱钱?你几百万几百万的砸上去!我看她爱不爱!”
“人真不稀罕钱,我看的出来。再说了,我不能拿那贱招去糟蹋她。”
周燕回挑眉,正要再说什么,包厢门开了,李微然和容岩纪南一起进来。周燕回接手周家后,因为秦宋的关系,和梁氏来往很密切,最近两家又合作了个大案子,今晚便是周燕回请客,邀了容岩他们来庆祝合作案成功。
“哎哟,来了啊,哎哎知道不?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六少爷终于翻船……”
“你他妈找抽啊!”秦宋扑过去,掐着他脖子猛摇。
容岩坐下来,给自己倒了酒,加了冰,喝了一口,开腔调笑:“燕回你别理他,咱家小六不挑食,哪次都栽,可爬起来比谁都快!”
秦宋尴尬,扯着嗓子吼了一声:“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容岩使了个眼色,纪南和李微然对看了一眼,上去就扑倒他,按在沙发上一阵猛揍。
包厢里闹成了一团,妈妈桑阿绿推门进来尖着嗓子招呼:“哎哟喂我的少爷们,屋顶都快被掀翻了!这是怎么了啊?六少爷倒是活脱脱一个极品小受,可是四少爷五少爷一起上他也受不住哇?”
容岩和周燕回两人听了这话,双双击掌大笑。
秦宋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头发散乱,双颊潮红,倒真是妈妈桑说的小受模样。
“呸!见过我这么绝色的受么?”
阿绿捂着嘴妖媚的笑,“六少,我还非得打击你一下,前天新来那小男孩,还真是比你还娇呢!怎么?叫来您换换口味?”
纪南终于忍不住:“行了行了,酒放下出去吧你,回回都这么啰嗦。”
“别介啊!今天六子心情不好,哥哥我请客给他换换口味,阿绿,把人给我叫来。”
阿绿应了一声,千娇百媚的出去了。
纪南皱眉,倒沙发上不说话了。
容岩知道纪南最烦这个,可今天是为两家合作案来的,周燕回的势力他们也还用得着,犯不上和他不痛快。
“烟姐不知道又闹什么,哥回家陪着去了。那边的应酬开了天窗,我过去一下。谁跟我去?”
果然,纪南立马起了身。
李微然和周燕回不怎么熟,心里也腻味男色那一套,当下跟着起身,说也一起去。
……
“姐——”
“小槐?”秦桑摘下眼镜,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这个时间,这小子应该在学校晚自习呀。
“姐,你在忙?”秦槐吞吞吐吐的问。
“说,什么事?”秦桑直奔主题。
“我……出了点事——我被人扣了。”
秦桑合上电脑,跳下沙发,找出衣服来单手往身上换,“你现在在哪里?”
“流逝。”
秦桑心惊,恐怕还得叫上秦杨了,流逝在南边,是个复杂的地方,秦槐被扣在那里,她一个人是摆不平的。
“小槐,找大哥了吗?”她问秦槐,毕竟,通知了秦杨的话,事情就闹大了。
“姐!不能找大哥……不能告诉其他人!姐——”
“请务必在半个小时内赶来。”有个阴森森的男声接过了秦槐的电话,说完就挂了。
秦桑听的心下一凉,穿着的卡其小短裤都不换了,直接套上长至膝盖的T恤,踩着帆布鞋就出了门。
……
秦槐显然被修理过了,俊秀的脸皱成一团,捂着肚子缩在墙角。
秦桑被小弟领进去,看见弟弟倒在地上,雪白的脸蹭着红色的地毯,痛的哼哼。她心头的火一下子上来,眯了眯眼,冷声问:“谁?谁打的他?”
屋里一共五个男子,最高高壮壮的一个走到她面前,傲然道:“我打的。他敢来流逝闹事,命嫌长——”
“啪”的清脆响声。
秦桑的右手发麻,这巴掌也确实很重,那个壮的像熊一样的男人竟然被打的扭过脸去。
“他砸了东西,不过赔钱。谁允许你打他的!”秦桑仰着脸,眼里的冷光如果化成刀子能把面前的男人射成马蜂窝。
屋内一片寂静。
那大汉回过神来,脸都涨的通红,大手举起就要把秦桑小小的身体扇到天花板上去。
“你敢!”秦桑傲慢的看着他,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被她看的真的就楞在那里。
“哟,小姑娘辣的很呢。”一个娇的滴水的声音传来,是老板娘阿绿来了。
“老板娘。”大汉捂着脸退下。
“小姑娘,你弟弟砸了我的场子,惊了我两位贵客。这也还好,像你说的,不过就是赔钱,可是呀,他——挠花了我镇山之宝的脸呢!这可就要细谈了。林林可是我花了大价钱调教的呢,还没开过苞——”
“闭嘴!阿林不做那些事!你闭嘴!闭嘴!”秦槐忽然变成暴怒的小狮子,昂着头对老板娘狂吼。边上一个打手样子的正要一脚踹下去,看了眼秦桑刀子样飞过来的眼神,脚缩了回去。
“姐!给她钱!我要阿林跟我走的,阿林……”
“闭嘴!”秦桑喝住他。
“多少钱——放了我弟弟。”秦桑问阿绿。
阿绿掩嘴一笑,还没开口,秦槐那里又吼上了:“姐!还有阿林。”
“林林啊——那我可不卖。人家六少爷看上的人,哪能放呀。”阿绿娇笑,对秦桑晃了晃手指,“你弟弟砸坏的东西,这个数。”
秦桑从兜里掏出张卡,交给阿绿。
“哟,早知道我就多说些么。”阿绿看她干脆的样子,也不像有假,就收下了卡。
秦桑过去扶起秦槐,男孩却猛的挣扎,“你不救阿林,我也不走。”
秦桑堪堪忍住扇他一耳光的冲动,抓住他的手往外拖,“那你就不该打电话找我求救,留在这里殉情不就好了。”
秦槐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愿意走,知道这个姐姐其实最为心软,他顺着她的腿跪下,“姐!求求你……我……我爱他呀……”
秦桑倒吸一口凉气,秦槐从不和女性同学打交道的事她也知道,只不过她以为这个弟弟只是知晓情事晚了一点,没有想到……
“多少钱?”秦桑摸着痛哭的弟弟的头安慰他,抬头涩声问阿绿。
“这个……林林还是处男,我又花了那么多心思,非卖品哦!”阿绿摇摇头。
“非卖品也有个价,多少而已。你开口吧。”
“你这小姑娘,不简单嘛!哎,你叫什么?”阿绿做出对她产生兴趣的样子。其实,是看她那气度,怕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得罪不起的话她就顺水推舟算了。
秦桑苦笑,她要是这个时候抬出秦家,不要说秦威,就是秦杨知道了,也得剥了秦槐的皮。
“不要废话,直接说,多少钱。”
阿绿眼珠转了转,转身出门去了。一会儿她回来,带着个三十多岁的英俊男子。
“喏,就是这位。”阿绿冲秦桑指了指。
周燕回本来要把阿绿推荐的那个林林送给秦宋。秦宋当然是不要,可是见过林林之后,一向自负俊秀的秦宋也大为感慨绝色。周燕回本来就是男女通吃的,秦宋不要,他就留下了。谁知道忽然闯进来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一把拉过林林神情激动的要带他走,被林林拒绝了又大发脾气,两个人甚至扭打起来。
听说那小男孩的姐姐来赎人,他和秦宋喝着酒也没在意。可阿绿竟然进来问他,那女孩要把林林给赎了!他早把受惊的小东西关楼上房间去了,这会割爱,有点困难。
“不过,那个小子的姐姐,很是特别哦!”阿绿绕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呵呵笑着。
“哦?”周燕回来了兴致,“去看看!六子,你先喝着,我去找点乐子。”
秦宋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
倒真是蛮特别的,周燕回摸着下巴打量着秦桑,巴掌大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挺翘的小鼻子,粉嘟嘟的嘴让人一看就想咬在嘴里,衣服太大,看不出身材,不过这样麻袋似的穿着显得人特楚楚可怜,想一把搂在怀里。两条嫩白嫩白的腿,在灯光下泛着萤光,这要是紧紧圈在他腰上……
“要林林可以,”周燕回爽快的笑了,邪魅的样子看的秦桑背上一阵恶寒,“你,陪我一晚。”
秦桑按住听了这话就要往上冲的弟弟,“不过是一夜贪欢,至于吗?你的生活就无聊这个地步,要靠拆散两个小孩子来填补?”
“说你愿不愿意吧!”周燕回不耐烦,“阿绿,钱还她。两种选择,要么我剁了你弟弟和林林的手脚,你带他们走。要么你陪我一晚,我痛快了他们两个完整无缺的走。你选。”
“你砍吧。”
摩西摩西
“说你愿不愿意吧!”周燕回不耐烦,“阿绿,钱还她。两种选择,要么我剁了你弟弟和林
林的手脚,你带他们走。要么你陪我一晚,我痛快了他们两个完整无缺的走。你选。”
“你砍吧。”
周燕回叼着的烟还没来得及点火,啪一声掉在地上,“什么?”
“我弟弟做错了事,你们要怎么处置你们说了算。钱我可以出,其他的我办不到。”她转身
对着秦槐,“小槐,你放心,你要是不能活着走出去,姐姐跟你保证,林林会下去陪你。”
“好了,动手吧,大家一拍两散好了。”秦桑四周看了一圈,淡淡的说。
周燕回愣了半晌,又掏了一支烟出来,啪的点燃,深深的吸一口,吐个烟圈出来,“
好了,走吧。”
秦桑松了一口气,扯起弟弟就往外走。
“这个还是请你收下,”她把卡还是给阿绿,“我弟弟不懂事,真的很抱歉。”
有时候,大方一点,有备无患。
阿绿细长的眉毛一挑,笑了笑收下了。
周燕回抱着肩,看着这一幕,眼神越发的幽邃。
“姐,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真砍?”出了门,秦槐怯怯的问。
“他这种人,不过就是图个乐子,你刺激他一下,他觉得新鲜,也就不为难你了。”秦桑淡淡的说。
“那他要是真砍呢?”
“最多一切推翻重新谈呗。”
秦槐撇了撇嘴,“可是,还有阿林呢——”
秦桑猛然停下,提高了音量质问他:“要我进去陪那个人一晚上来换你的阿林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槐羞愧的低头。
“桑桑?”旁边的包厢门忽然打开,一个人站在门口,失声喊道。
秦桑正憋着火,被人打断,狠狠的一眼瞪过去,把秦宋吓了一跳,这个桑桑——这火辣辣的眼神,他看的心跳也是慢了半拍。
“姐!就是他!点了阿林的台!”秦槐气愤的指着秦宋。
秦宋瞠目结舌,百口莫辩,完蛋了!
“不是的!是燕回——妈的燕回你赶快滚过来!”秦宋气的跳脚,周燕回,我要剥了你的皮!
周燕回一直倚在走廊上看着,秦宋大喊,他就走过来。
“桑桑,你叫桑桑?”他嘴角噙着笑,柔声念着她的名字。
“秦桑。”秦桑忍着恶心,伸手和他握了握。毕竟还在别人地盘上。
“周燕回。”他的手干燥温暖,指甲也修的整齐干净。
这年头,禽兽都衣冠。秦桑微笑,暗想。
一只手伸过来有力的拍打在周燕回恋恋不舍的手上,秦宋隔在他们中间,把秦桑牢牢实实的掩在背后,“燕回你先上楼好了,林林还在房间里等你呢。”
周燕回痞痞的一笑,“六子,你不用这么诬陷我吧?林林那可是我为你准备的。”他拍着秦宋的肩,笑得暧昧。
秦宋急的一拳打在他胸口,“放屁!”
秦槐听他们把阿林当做礼物推来送去,火的按耐不住,牙齿都咬的咯吱咯吱响。
秦桑本来只求脱身,可看弟弟双目赤红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既然你们两个都不要,秦宋,能送我个人情么?”
秦宋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桑桑,我真没——”
“谢谢你!”秦槐窜出去打断秦宋,激动的抱住他猛摇,“阿林人呢?阿林呢?”
“我带你去。”周燕回冲他招招手。
“桑桑,我真没有,”秦宋耷拉着脑袋,越解释不清越想说清楚,“我不喜欢男人——”
我喜欢你。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呢?这样的情况下。
“我不干涉朋友的性取向,”秦桑也想趁机说说清楚,秦宋这样的人,她不能惹,“所以,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无所谓。”
秦宋心里一紧,她是在拒绝他?她知道?
“桑桑——”
“——秦桑,”秦桑纠正他,“请叫我秦桑。”
桑桑,不是你能叫的。
秦宋愣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
……
见到林林,秦桑也吃惊,用唇红齿白来形容太枯燥,倾国倾城……也不合适。
可真的是美的让人忘记性别。
“走吧。”上了秦桑的车,竟然是他先开口。
秦桑从后视镜里看到秦槐偷偷的拉扯他的手,被他一把拨开,原来秦家的小皇帝,也有受气的时候,秦桑郁闷的想,小槐……应该是受吧?
“姐,学校回不去了,去你那好不好?”秦槐强拉过林林的手,攥在手里,笑的像花骨朵一般问秦桑。
“你们睡客厅。”
“恩。”林林点头,也没再坚持把手抽离秦槐。
秦桑边开车,边在脑海里搜索所有看过的耽美文,放开复杂的心情来说,恩——秦槐和林林,真的是豪华阵容。
……
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陪着你逛超市,牛奶蔬菜一样样的选,晚上的菜谱一道道确定,是一件温馨的事情。
小离往推车里偷偷的塞零食,瞥一眼陈遇白的侧脸看他有没有发现。
陈遇白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趁她趴在冰柜上选酸奶的时候又偷偷拿掉。
付完帐出来,安小离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小气,赚那么多钱,买点零食会破产么?
你抱着大堆的钱孤独终老好了!
“不是还留了这个吗?脸拉这么长。”陈遇白递给她一个棒棒糖当做安慰。
安小离接过,随手扔在车里的储物盒里,气鼓鼓的,“我不爱吃糖!”
“我爱看你吃糖。”陈遇白波澜不惊。
小离咬了咬唇,我爱——看你吃糖。
又开始纠结了。他就是这样,有时她甚至觉得两个人有老夫老妻的感觉了,可她再一仔细的辨别,他又像是在天边的。
“是否爱上你一个人不问明天过后,山明和水秀不比你有看头……”小离的手机响起清澈的音乐声。
“摩西摩西——”小离一看号码就眉开眼笑。
“摸你的大头!”春子的大嗓门响起,“内部消息,渡边狼问菜菜子要名单了,他说好几次发现少了人,今天一定要点名。”
“靠!”小离咒骂,引来陈遇白侧目。
“我马上来,你撑着点!点到我我人还没到的话——”
“离桑 is in WC。”春子豪爽的大笑,“那你快点滚过来来啊!”
“知道了!”小离挂上电话,看了眼手表,还有四十分钟上课,要打的了,她肉痛的想。
“呃,那个,总经理,今晚,您能不能随便自己做点什么凑合一下啊?我要去上课。”
“你不是毕业了吗?”
“还有半年啦,其他的课都结束了,可是有一门选修课的学分还没有拿到,日本人就是执着——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小离手里发着短信通知秦桑,口里不停的说,还要指手画脚让陈遇白停车。
“我送你。”陈遇白握住她比划的左手,攥在手里就不放开了。
他的手温度偏低,凉凉的包裹着,小离马上安静下来,吞了口口水,扭头看向窗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纠结啊……
陈遇白微微的笑了起来。
……
秦桑就在附近,安小离到时,她已经占了前排的位置等着了。
看到小离后面的陈遇白,秦桑笑笑,“不知道你也来,只占了两张位子,大家挤挤好了。”
陈遇白觉得有趣,点点头坐下。
陈遇白一进来就引起一阵骚动,这么个风流俊朗的极品帅哥,看穿着也不像是学生,来这里干什么?
安小离面对阿莫和春子惊讶诧异愤恨发狠悲凉的复杂眼神,心里也悲鸣,冰山你到底来干什么!
“好久没上课了,去看看。”安小离问他干嘛也下车时,他就是这么说的。
安小离坐中间,两张位置坐了三个人,就没有平时的宽敞,秦桑边上的阿莫正要往边上移,却被秦桑不动声色的拉住,阿莫和春子对看一眼,再看笑的很柔和的秦桑,秦桑微微往小离那边侧了侧头,她们正好看到陈遇白的手正搭在小离腰上,两个人一下子明白了,很配合的坐好,眼观鼻,鼻观心。
小离不敢大幅度的动,只好靠近他轻声耳语,“你的爪子——您的手能拿开吗?”
陈遇白反而更收紧了一些,“空间合理利用。”
小离怒,却不敢言,右手悄悄推推秦桑。
“你家超了名额,凭什么摊别人的头上?”秦桑捧着日文书,看也不看她。
陈遇白轻笑,这个秦桑,真的是,有趣。
笑过了,手还是收回去,她的小脸红的他心痒难忍。
渡边一郎很满意今天的上座率。
“今天同学们很积极啊!”渡边欣慰的点完名,竟然一个不落。
“那位桑,你是什么,名字?”他走到前排,操着生硬的中文问陈遇白。
“すみませんが、私は学生ではありません。この女子学生の付き添いで授業を受けています。”(日文: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您的学生。我只是来陪同这位小姐听您的课。)陈遇白站了起来,用日文很流利的回答他。
渡边激动的小八胡子都一抖一抖的,他来这边教了两年书,带的日语专业班级还好点,这帮选修课混学分的学生,往往到了最后五十音图都认不全,这忽然之间来了个这么发音标准语句通畅的同学,颇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两个人一问一答,在全场的静默里交谈了五分钟。
安小离简直被寝室的同胞用眼神扒光了拷问了一百遍。
陈遇白最后甚至风度翩翩的和渡边交换了名片,才坐了下来。
“怎么了?”他注意到小离哀怨的眼神。
“没什么。”就是今晚要被春子和阿莫吊起来打而已。
“那你的同学怎么了?”他含笑看向秦桑边上两个冲安小离比割喉动作的女生,阿莫和春子被他带电的眼神过了一遍,更是发誓要把安小离拆骨入腹。
“没怎么,饿了。”秦桑一直置身事外不动如山,这时终于出声。
陈遇白微笑,“我们也还没来得及吃饭,那下了课,我做东,秦桑,还有这两位小姐,可以赏个脸吗?”
阿莫点头点的脊椎骨都咯吱响。春子做害羞小女人状。
秦桑也笑着点点头。
小离终于舒了口气,还是桑桑护着她,“桑桑——”
秦桑拨开她的爪子,顺势一推。
陈遇白稳稳接过,不是很夸张的微微护在怀里。
I DO
上完课一起去吃晚饭。
阿莫和春子要装淑女,不好意思开口宰人,秦桑却是知道陈遇白身价的,根本宰不痛人家,她也不做无用功。这急的安小离上蹿下跳,你们这帮狼,装什么乖乖小绵羊啊,“去‘盛世’好不好?听说那里的菜很好吃!”她终于憋不住,摩拳擦掌的提议。
春子和阿莫坐在后排,闻言双眼放绿光,但还是很矜持的没有发表意见。
陈遇白微微一笑,“恩。”说完还温柔的看了小离一眼,温柔的眼睛仿佛在说,宝贝,都听你的。
小离心口砰砰砰的跳,全市最贵的大酒店,她要点全部的招牌菜,然后每一样尝一口就撤下去……
到了盛世,秦桑和阿莫春子先下车,陈遇白和小离去停车。
“买单的费用从你的工资里扣。”到了门口,陈遇白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然后马上扶住她。
果然,安小离很没有出息的一个软脚。
陈遇白搂住她继续往前走,嘴里温柔的责怪她:“多大了,还不知道看路!”
阿莫和春子简直羡慕死,偷偷的伸手在小离手臂上狠掐。
安小离心痛加手痛,大眼含泪,被陈遇白半拖半抱的往前。
点菜时,陈遇白报一个菜名,小离就哆嗦一下,神速的找到对应的价格,心疼的做加法。
“再来个四喜丸子,还有……小桥流水,还有——”
“——够啦!”小离果断的打断陈遇白,“呵呵,呵……就这么五个人,吃不完的。”
春子坐她旁边,一边下手在桌下狠狠掐她大腿,一边贤惠的点头,细声细语:“对啊,吃不完的,太浪费了。”
对你还掐的那么狠!小离痛的脸部抽筋。
陈遇白摇摇头,温文尔雅的笑着对小离说:“第一次请人家吃饭,怎么可以这么寒酸?恩?”
恩你个头!小离在心里大骂,你这个变态,花的都是我的钱你充什么主人啊!演戏演那么好去客串坏太监去,都不用上妆,你个细皮嫩肉的直接……
“再来半个烤蹄髈,尝尝这家的拿手菜。”他对其他三个女生笑着,殷勤十分,“饮料要鲜榨果汁。”
小离眼前发黑。
一顿饭,阿莫春子和陈遇白简直成了生死之交。小离只顾着低头猛吃,花钱反正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一定要多吃点,少亏一点也好。
“慢点吃。”陈遇白递来一杯果汁,手在她后背温柔的拍。
小离抬头目露凶光,关你屁事!
春子随手一个巴掌拍在她头上,“什么眼神啊你这是!小心折寿!”这么帅气温柔大方多金的男朋友哪里找啊,这丫头还瞪人家。
安小离欲哭无泪。
散席后,阿莫和春子去洗手间,他们就在大堂里等,秦桑走到窗边去打电话,陈遇白和小离坐在沙发上。
“给你。”陈遇白递给小离一张发票。
安小离看着上面的金额,肉痛的闭眼,“你会不得好死的。”她极小声的诅咒。
“三少爷,五少爷在楼上,他说马上下来,请您等他一下。”一个经理过来毕恭毕敬的对陈遇白说。
陈遇白点点头。
经理走后,安小离错愕的问:“他叫你什么?三少爷?”
陈遇白点点头,一只手搭在沙发上,一只手握着她的发丝在手里玩。
小离啪的打掉他的手,“你是这里的老板?”
“之一。”陈遇白实事求是。
安小离跳起来,“那为什么不能打折?!”
陈遇白拉下她,继续拨拉着她的头发,不紧不慢的回答:“因为——没有收钱。”
“那这是什么?!”小离生气的挥动发票,又长舒了一口气,吓她一跳,还以为好几个月工资就这么没了。
“发票啊——我不用付钱是我的事,你还是要付钱给我。”
“为什么?!”安小离又怒又惊。
“你去买单他会不会收你钱?”
小离点头。
“吃饭付钱,天经地义,是不是?”
小离点点头。
“今晚是请你的同学吃饭,对不对?”
小离又点点头。
“说好了是你请客,是这样吧?”
小离纠结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那不就好了,你该付的钱就是要付的。我只是先替你买单,至于他收不收我钱,与你无关。”陈遇白自认为解释清楚了。
安小离怒发冲冠,偏偏他说的都对。
秦桑挂了电话走过来,看小离一副要吃人的表情,陈遇白笑的十分得意,就知道这两个人又在腻味了。
“打电话催催阿莫啦,上个厕所都这么久。”安小离狐假虎威的出气。
“急什么,等微然下来打个招呼再走。”陈遇白揉揉她脑袋,被她躲开,索性长臂一伸一把把她拉过来,彻底的揉乱她的长发才罢手。
秦桑的心猛的一跳,脸色不变,微笑还是那个弧度,“阿莫她们太慢了,你们等她们就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离不肯放人,“说好了今晚回宿舍睡的,你忽然有什么事啊?”
秦桑一秒都不想耽搁,偏偏小离憋了一肚子委屈,不肯放她走。就这样拉拉扯扯,电梯门一开,出来一大群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男子眉目分明,修长俊朗,秦桑暗自叹气,还是躲不开。
李微然在楼上给表妹过生日,听说陈遇白领了几个小丫头来吃饭,就打听是什么样子的,听经理说有一个白皮肤身材极好长卷发的,他一下子就猜到是秦桑,连忙让人先留住他们。
他手里挽着个女孩子,秦桑仔细一看,就是她丢了手机那回在商场见到的,今天穿着更为高贵,倚着李微然,靓男美女,养眼的很。
那个女孩子从下来起就顾目四盼,看到秦桑就趴在李微然耳边小声的问:“是这个女的是吧?”李微然哭笑不得,怡然听到他和经理的对话,一口咬定他是下来见那个长卷发的美女的,一定要跟下来看看。
秦桑看他们亲密的样子,礼貌的移开眼光。李微然心头一慌,清清嗓子,“我表妹,李怡然。”
陈遇白若有所思的看了李微然一眼,他是认识李怡然的,那么,老五就是介绍给别人听的喽?他会意的看向秦桑。
秦桑很难受。李微然说那是他的表妹的时候,她明明白白的感觉到自己的心一松。
松什么?你想怎么样?她暗暗的问自己的心,桑桑,你在干什么呢?不要这样,不能这样,桑桑,要爱你自己。
“秦桑。”李微然微笑着喊她。
秦桑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李怡然绕过来,走到秦桑面前伸出手,“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秦桑轻轻回握,“我也是。”
李怡然眼神一亮,“真的?”
秦桑一愣,“当然。”
“那——今天是我生日,能不能请你赏脸参加我的生日party?我觉得跟你一见如故呢!”李怡然长的像洋娃娃似的,很好看,撒起娇来格外的招人疼。
“生日快乐,怡然,只是我今天——”
“——有事么?这么不委婉的借口你也用哦?”李怡然大眼睛里满是委屈。秦桑尴尬的笑笑,眼神暗示小离救场,安小离却沉浸在自己的悲惨世界里,根本管不着周遭。李怡然抓着她更紧,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看的秦桑不好意思起来。
李微然走过来把她从秦桑身上拨下来,“她一喝酒就这样,见谅。”
好宠溺的语气,秦桑有些羡慕,心底的一根弦被拨动,颤颤的余音袅袅。
李怡然经他这么一点拨,马上心领神会,大发酒疯,半个身子都赖在她身上,“不管不管——今天你不陪我过生日我就,我就……”她似乎真的要大哭出声。
大厅里这样的闹真的是很不适合,陈遇白扶了扶眼镜,“秦桑,就去看看吧,待会让微然送你回去。”李微然点点头,秦桑只好低声的哄李怡然,“好了好了,我上去给你过生日,好不好?”
李怡然兴奋的点头,转身给表哥一个雪亮的眼神。李微然扶着她,面对秦桑微笑。
陈遇白送小离他们回学校,秦桑就跟着李家兄妹上了楼。乱糟糟的包厢里全都是李怡然这个年纪的半大小孩子,看见寿星公进来还带着个漂亮女孩子,全体欢呼起来。李怡然一到门口就行动自如,扎到人群里疯去了,秦桑谁都不认识,只好跟着李微然找了个角落坐下。
李微然打开饮料,递给秦桑,“坐一会儿,待会儿趁怡然不注意我送你回去。”有一群人和声吼着嘻唰唰,音乐声爆炸的响,李微然说话时凑到她耳边来大声的喊才能听清。他身上有清爽松软的好闻味道,就像冬日里整日艳阳晒过的被子散发出的安心记忆。
她小巧白腻的耳垂就在唇边,李微然一阵阵的下腹发紧,太久没女人了,他尝试自我安慰,可是好像真的很久没有女人了,自从某人出现之后。
他眼神几变,心里顿时有些了然。
几只麦克风争先恐后的塞到两人面前,李怡然满脸红晕,领着人起哄,“合唱!合唱!合唱!合唱!合唱!”
李微然挑眉一笑,从从容容起身,接过一只麦克风,右手极为绅士的行了一个礼伸出,“ may I ?”
人群更加的high,齐声高呼,“I do !I do!I do!”
场景顿时变的像求婚一样。
哪能被一群小孩子看笑话,秦桑也不是怯场的人,大大方方的把手交给他,站了起来。
李微然拉她到大屏幕前站好,转身在一个男孩耳边说了几句,那男孩子笑嘻嘻的看看桑桑再看看他,钻到点歌机前面去了。
灯光斑斓,尖叫不断。
“我和你 男和女 都逃不过爱情 谁愿意 有勇气 不顾一切付出 真心 ”
他的嗓音低沉悦耳,专注的看着秦桑,一句一句认真的唱,引来叫好声一片。秦桑的手被他握着,火热的气息一波波蔓延上来,她觉得有些不真实,稳住颤抖的气息,专注的看着大屏幕的歌词,“你说的 不止你 还包括我自己 该不该再继续 该不该有回忆 让爱一步一步靠近 ”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一点点迟疑 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不知结果是背上还是喜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一点点迟疑 害怕爱过以后还要失去 难以抗拒 oh 人最怕就是动了情 虽然不想不看也不听 却陷入爱里”
李怡然在渐渐陶醉安静的人群里感慨,原来璧人就是这样活生生被她凑到一起的。
功德无量啊!她也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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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罢,李微然向欢呼安可的人群挥手示意,秦桑趁机抽回了手,心砰砰砰的要跳出心脏去,可还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微笑着回到刚刚的角落里,坐在沙发上看那帮孩子胡闹。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他是在……对她说的么?秦桑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原来,他也是动心了的。李微然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往外走,秦桑低呼一声,用力一挣没挣开,他回头诧异的看过来,她尴尬的笑笑,还好灯光斑斓,看不出脸上的红晕。
出了门,脑子里还嗡嗡的响着刚才的噪音,李微然侧过脸来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笑。秦桑故作镇定,微笑着问他,“怎么了?”
“唔——我觉得很高兴。”李微然握紧了手掌里她纤细的手指,“陪我去取车好不好?一个人走过去好孤单。”他俊朗的眉眼间流光溢彩,秦桑晕乎乎的点头。
通往停车场的路两旁都有笔直的路灯站着,白兰花一样的造型,发出幽幽的亮光。两个手牵手的人影子在斜后方拉长。“桑桑。”李微然忽然开口,“你在害怕什么?”
秦桑被他问的愣住,李微然索性停下脚步,拉起她双手,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盏路灯底下,李微然英俊的脸在灯光下反射柔柔的光亮,。
“我不知道你在徘徊什么,你好像一直在抗拒我的靠近——或者说,抗拒自己靠近我。桑桑,你这么聪明细腻,一定看到我的心了是不是?”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句句的慢慢说,“我的心有没有告诉你了?——桑桑,我喜欢你。”
秦桑的眼里闪过一丝难解的恐惧,多年之后,李微然回想起这个晴暖的夜晚,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是一声对宿命的叹息。
“为什么?”秦桑的嗓子竟然忽然之间哑了,声音有些沙沙的问。
李微然有些错愕的笑笑,把她拉的更靠近一些,彼此之间呼吸相闻,“如果知道为什么喜欢,知道从哪里、哪一次开始喜欢,那么感情就变成简单的推理题了。桑桑,我就是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离的那么近,秦桑低着的额头几乎触在他鼻子上。她的手心在他的手掌包裹里热的发刺。
秦桑这时有些恍惚的意识到,为什么李微然对她而言那么的不一样,他是那样的诚恳坦然,仿佛生活在没有阴影的世界里,对于习惯于各式各样面具的她来说,实在难能可贵。
“对不起,我不能做你女朋友。李微然,我不喜欢你。”秦桑硬着某根神经,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退出他的强气场包围,新鲜的空气重新回来,她更加清醒冷硬了一些,甚至能微笑着看向李微然。
沉默,夜色里的无言像透明的屏障隔在两人中间,薄薄一层,千山万水。
李微然蹙了蹙眉尖,神色仍然镇定自若,“是么?那好吧,上车,我送你回去。”
秦桑整个身体都已经调整到最高级别的备战状态,敌人却轻飘飘的拍马回敌营了。她再好的素养都不由得愣在当场,“恩?”
“恩?”李微然一副你还有事吗的样子,秦桑匆匆一笑,上了车。一路上李微然都很正常,车上开着轻轻的音乐,他谈笑风生,东拉西扯的和秦桑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到了秦桑住的地方,她已经完全恢复如初,笑着解开安全带,和李微然告别。
“桑桑!”李微然下了车,在她快进楼梯口的时候叫住了她。“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你想一个拒绝我的理由出来说服我——不要再说你不喜欢我,”李微然隔着她大概有一丈的距离,笑得柔情四溢,“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喜欢我喜欢的要命。”
秦桑的脸刷一下红了,说了一声再见,丢盔弃甲的小跑着上楼。
……
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喜欢我喜欢的要命。
五千多字的WORD文档,全部都是在重复这一句话。秦桑推开电脑,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一个礼拜,一个理由。可是哪里有理由可以说服他呢?桑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呀……
她起身去浴室冲了一个凉水澡,披着湿淋淋的头发出来,打开自己的两个QQ。
“桑桑,你怎么了?”
“桑桑难受了,桑桑喜欢他。”
“桑桑不可以喜欢他。我们说好的,桑桑只爱她自己。”
“可是那时,桑桑不知道世上有一个李微然。桑桑不知道会遇见他。”
“桑桑,不要喜欢他。”
“可是桑桑喜欢他喜欢的要命。”
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秦桑柔嫩的心仿佛被一棵极其坚硬粗粝的石头慢慢打磨,痛的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千千静听里单曲循环着一首歌。
爱一个人 需要缘分 你又何苦让自己越陷越深 别傻得用你的天真 去碰触不安的灵魂 每一天只能痴痴的等 爱一个人 别太认真 你受伤的眼神 令人心疼 没有一个人 非要另一个人 才能过一生 你又何苦逼自己 面对伤痕
“桑桑,没有一个人,非要另一个人才能过一生,你又何必逼自己?”
“好吧,桑桑,我不逼你。”
……
秦宋最近往宇兴跑的非常勤。
“总经理,”小离敲敲门进来,走到沙发旁把手里的冰可乐和包子递给秦宋,“包子可乐。”肉包子配碳酸饮料,啧啧,真是禽兽的搭配啊。
“我叫秦宋,不叫包子也不叫可乐。”秦宋放软了嗓子,笑着对她放电。
我当然知道,禽兽嘛!小离暗自嘀咕。
“来,叫声我听听。”秦宋眯着一双似水桃花眼调笑。
小离在心里大骂,你这只禽兽!什么叫声来听听,当她是狗啊!
“秦宋。”她还是乖乖的叫了,人在屋檐下啊,谁让这厮是老板弟弟呢。
“这就对嘛,大家都是朋友。”秦宋从沙发上翻坐起来,凑到小离跟前,“小离啊,你来,坐下我们聊聊天,周末你有安排吗?”
“我约了朋友。”
“哦?约朋友做什么?”
“看电影。”小离很不耐烦的暗自翻白眼,却还是老实回答。
“唔……是约了秦桑吗?”秦宋自以为不动声色,安小离眼里却一片恍然大悟。
“恩。”
“在哪里?”
“你要一起去吗?”小离很疑惑,问那么清楚干什么。
“好啊好啊!”秦宋把这个疑问句当做邀请,开心的咧着嘴笑,看的安小离一阵郁闷,他们兄弟几个牙齿都好白哦。
“可是,就我们两个人,你去了就不好坐一起了。”
“那就不要去看电影了嘛,”秦宋也不希望去电影院,这种暧昧的地方,秦桑一定会反弹,然后就躲他躲的更勤了,“我们去大峡谷漂流吧!”英雄救美好像不错。
“周末她要加班。”声线温度为零,是陈大老板发话了。
小离一听就弹起来,“NO!”
。
秦宋吃惊的看向出声的陈遇白,“我刚刚进来前明明还听到LISA她们约了周六逛街。”
陈遇白抬头,平静的继续说:“别人不用,她不一样,她的业余时间也归我支配。”
小离握爪,愤怒,你就不能不告诉别人么?公司里关于她勾引老板的八卦已经满天飞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冰山男就不能体谅下她这个冰清玉洁的小秘书么?
果然,秦宋暧昧的眼神马上在他们之间游移开来。
“不是的!”小离仿佛已经看到人缘极佳的秦宋一出门就被一大群如花似玉简称如花的包围,然后他就滔滔不绝的讲述冰山与她在老板家上演“女佣与主人游戏”……
“我欠了总经理很多钱,所以给他打扫做饭还债的。”小离慌忙解释。
秦宋一听乐了,“小离啊,欠了我三哥多少钱?我替你还好了,大家都是朋友嘛!”
小离激动的泪流满面,真是一只重情重义的禽兽!“秦宋……”她哽咽。
陈遇白阴恻恻的声音夹杂着怒气,“小六,你最近很闲是不是?”
一心打周边政策的秦宋一个冷战,马上从小离把秦桑推倒在他怀里的美梦中醒过来,战战兢兢的往沙发上退,边退边强笑,“呵呵,三哥……哪有,忙着呢!上次大哥给我的那个工程我还做了一半就搁着了……忙啊……”
靠!一不留神踹翻某人的大醋缸了!
“是么?”陈遇白扶了扶眼镜,撇了眼收到信息马上开溜的小女人,冷笑着给秦宋扔了个看不见倒计时的定时炸弹,“我看,不见得。”
秦宋恶寒,爬起来就往外撤,“三哥,我先去忙了。您忙着!”
那我呢?
“欠我钱心里不舒服?”陈遇白在晚餐桌上向某个啃红烧鸡啃的满嘴油的女人发问。
小离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把它想象成某人的肉一样猛嚼,屁话!你欠人家钱你心里舒服哦?
“我是一想到由于自己的学艺不精划伤了总经理的爱车,心底油然而生无边无际的愧疚感。”她双手夹着鸡腿合十,面色沉重。
陈遇白冷哼了声,“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小离半天才犹犹豫豫的回答,吃不准哪一个答案符合他老人家心理需要。
“那欠秦宋的钱心里就不会不舒服?”陈遇白冷然问道。
“不是。”她这次回答的比较干脆,“只不过比欠你的舒服。”
陈遇白刚刚有所好转的面色又瞬间黑下去。小离感慨,这人的脸配了遥控器似的,想转什么色转什么色。
“他喜欢桑桑,所以是不会要我还的。”更不会要我做家务抵债,小离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这倒不笨,看出来了。”陈遇白嗤笑,怎么自己的事就看不透呢。
“切,”安小离蹬鼻子上脸,“他看秦桑的眼神绿幽幽跟狼似的,我能看错嘛!”
“哦?那我的呢?”陈遇白说着,慢条斯理的摘下了眼镜,凑上前来,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安小离。
他棕色的瞳孔干净纯粹,长长的睫毛偷下密密的影,偶尔一眨,就像要看进人心里去……安小离一个激灵,天呐,这厮会迷魂术!她赶紧抓起一个鸡翅膀又狠狠的咬了一口。
“恩?”陈遇白温柔醇厚的声音更像蛊惑,在等着小离的答案。
他是要告白吗?小离心肝扑通扑通的激动。
“呃……你说呢?”快说你喜欢我!小离连害羞吃惊的准备都做好了。
“我说……”陈遇白柔情似水的看着她,修长的手伸过来,抬起她的下巴,嘴唇微动,眼看就要说出口。
小离感觉鸡腿和鸡翅都远去了……世间只有他即将说出口的这句话——
“——我说,安小离,你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吧?”陈遇白柔柔的说了出来。
高空坠落的感觉让安小离一阵眩晕,她左手狠狠压住右手,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眼前这个是衣食父母,不能把骨头塞进他欠扁的嘴巴里去!
她咬牙切齿的表情取悦了陈遇白,他嘴角弯弯,取过眼镜带上,继续低头吃他的饭。
这个丫头看来很期待自己对她说点什么,呵呵……
……
“等等!”小离尖叫一声,企图以音波阻挡住即将合上的电梯门。可是门还是缓缓合上,她甚至看到门边站着的LISA不动声色的背着后面的人用尖尖的彩绘指甲猛的按着一个键,既然门没有打开的趋势,那么她按的就是CIOSE键喽?
小离边急速飞奔边诅咒:LISA你千万别落我手里!!!
眼看电梯门就要在离她一臂之距处死死合上,里面伸出一只正义之手,挡住了门,小离做好了撞上冰冷电梯门的准备,没想到能赶上,一时没及时刹车住,嘭一声撞上一具胸膛。
那人闷哼了声,却没有推开她。
小离早从鼻间熟悉的薄荷味知晓这个见义勇为的壮士身份。
“跑什么!”壮士显然被撞疼了,又不好意思当众揉胸,只好皱着眉质问罪魁祸首。
小离暗自用小眼神向LISA飞刀子,小声嘀咕,“要迟到了。”
“不能早点出门?吃的多就算了,人也这么懒。”冰山淡淡的说。
电梯里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若无其事的样子,耳朵却通通都竖了起来,陈总经理可是终极酷男,平时和谁说话都不多废话一个字的,这么“温暖”的句子,这个安小离果然和他有一腿。
小离头上三条黑线,靠!这么多人,你说的这么暧昧是要害死我啊!
果然,中午小离坐在马桶上正准备畅所欲言的时候,外面就飘来了八卦。
“真的,我在场,亲耳听到的!”某女边说边走进厕所,听方位似乎在镜子前。
“天呐!那个安小离有什么好啊?长的一般,穿衣服品味也一般。而且啊她不刮腋毛哎!”
“就是!总经理怎么会看上她!你说那什么的时候男人扑上来……结果舔到一嘴毛……”
“啊呀你真是的……”
两个矫情的女声嬉笑。
小离再也拉不出来了……
那什么的时候……总经理……腋毛……舔……?
虽说平日里的风言风语她有所耳闻,可是真的直面八卦,就算是勇士也是需要心理缓冲的。
……
回到办公室,她把脸埋在文件堆里,死死的贴着没有温度的A4纸。
“安小离,进来下。”冰山在呼唤她。
小离已死。
“小离?”冰山隔了三十秒又召唤。
有事烧香。
“安小离!”
靠,尸体都被冻醒了。
小离耷拉着脑袋走进去,没好气的问:“干嘛?”
陈遇白抬头,微微诧异,“你怎么了?”
“没怎么。”
“不说扣工资。”
小离愤恨,你还有别的招数没有?!
“说。”
“早上……你在电梯为什么那么说?别人会误会。”
陈遇白喔了一声,无所谓的随口问,“误会什么?”
“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可是,我不认为我们……目前这样很好。”小离坐下来,慢慢的说出这些天来她渐渐梳理出的情绪。
“哪里不好?”陈遇白抬起了头,声音很柔和,循循善诱的模样。
“我们……好像,我觉得,恩,相处的情况很……你明明可以找很会做菜的人,你又不缺钱——”小离还是有些表达不清。
“——可是你欠我钱,除了压榨你劳动力,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弥补我的损失。”陈遇白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可是——”他这么说,小离也觉得有道理,可是,她就是觉得……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恩?”他示意她往下说。
小离给自己打气,鼓足勇气还是说了出来:“可是——你吻过我。”
说完脸红到耳朵。那个缠绵清凉的吻,她每每想起都觉得不真实,可是他体温偏低的身体,坚硬的牙齿,柔软灵活的舌头,她又都有着真切的回忆。
陈遇白低沉愉悦的笑了,眉目清朗。
他一笑,小离更是恨不得把头埋到胸前去。
“小离,”他喊住转头就跑的小女人,“那么,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为什么吻你?”
小离没有转身,她不敢。站了一会,还是说不出话,一跺脚跑了出去。
那一整天,公司上下都明显感觉到陈总的心情非常好。
……
周末的时候秦桑和安小离两个人都没有出门看电影的心情,去了超市买点菜,安小离打下手,秦桑主厨。
秦桑优雅的自顾自吃饭,对面坐着的安小离十分钟只伸了三次筷子,米饭倒是扒拉了两碗了。
“咦?怎么又吃完了?”小离郁闷的发现碗又空了,摸摸肚子,还能装得下,于是又起身去盛。
“好了。说吧。”秦桑挡住她。
“什么哦?”小离心虚的别开脸。
“我不过就是想吃个安稳饭再听你诉苦,看你神不守舍的样子,没出息。”秦桑很直接的鄙视她。
“桑桑——”小离放下饭碗,颓然倒在沙发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愁眉苦脸的开始咨询秦大爱情专家,“我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说,他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他要说我才知道嘛!他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秦桑厌恶的轻轻踢了她的小腿一下,“放重点。”
小离夸张的嗷了一声,抱着小腿卷缩起来打滚,“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我。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他。”
“那就先确定你是不是喜欢他。”
“喜欢他的臭皮囊和钱财算吗?”
“算。”
“那我还蛮喜欢他的。”
“和他在一起开心么?”
“开心——不开心。”
“很好。就这么过着吧,开心不开心交替着来,人生么,也不过就是这两种情绪交错着。况且,你也没有其他的选择。”秦桑拍拍她的脸,陈遇白这样的人,不需要身边的女生太过主动。
“为什么!如果不确定彼此是不是喜欢,还要在一起?”
“他不喜欢你,会把貌不惊人才不出众的计算机系狗尾巴花拴在身边当秘书?你不喜欢他,会每隔几天发疯一样纠结着折磨我?”
“你是说——他喜欢我?”小离皱皱的笑脸笑的像向日葵一样热烈绽放。
“我没说,你自己说的。”秦桑把她的脚搬开,坐下来打开了电脑,“花痴,洗碗去。”
安小离嘟嘟囔囔神神叨叨屁颠颠的跑去洗碗。
何必
今天晚上小离没去做饭,陈遇白也没像往常那样打来电话找人,安小离认为,这说明冰山也是有感觉的,他一定也是纠结着找人倾诉去了。或许,自己应该再开导开导他?
临睡前秦桑泡精油澡,小离软磨硬泡硬是挤进浴缸和她一起。
“桑桑,那个秦宋——就是那天和你跳舞那个,你还记得吗?”
“恩。”秦桑闭着眼睛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你喜欢他不?”
“不。”
这个答案小离不觉得奇怪,秦宋那个人,长的是蛮好看的,平时看着是个纨绔子弟,时不时的有点孩子气。可就是有时感觉挺邪气的,好像魔道少年的感觉。桑桑肯定不喜欢这个调调的。
“我想去我妈妈那里住几天。”秦桑忽然开口。小离提到秦宋,她就想到李微然,心头一阵烦乱。
“什么时候回啊?我也想回去了。”安小离的家和秦桑妈妈的家在一个教职工公寓楼里,所以从很小的时候起两个人就很要好。
“我明天就回去,住上一个月。”她枕在浴缸边垫着的厚厚毛巾上,疲倦的吐字。李微然的一个礼拜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让她心慌,她知道不能躲,越躲越暧昧,可就是下意识的想离开。情商和理智对于陷足爱情的人来说,毫无意义。
据说人要养成一个习惯,一般需要四个礼拜,那她想丢掉一个刚刚上瘾的习惯,一个月也够了吧?
“哦,那我下个礼拜天再回去。桑桑,你的剃毛刀在哪里?”安小离走出浴缸,赤着脚裹着大浴巾翻找,秦桑懒洋洋的躺着,半眯着眼嗤笑,“哟,这是动春心了?洗的香喷喷刮的光溜溜送谁床上去呢?”
安小离大怒,“秦小桑!你这个坏小孩!”
“切。”
“……到底在哪里嘛!”
……
R市是教育重地,有着许多往高校输送优秀人才的中学。秦桑和安小离的家,在其中一所学校的家属区里。
叶树上完课回家,桌上已经有三菜一汤,桌边坐着和她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儿。
“来了?”她淡淡一笑,洗过手坐下吃饭。
“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可以么?”秦桑夹了一块鱼片到碗里,轻声问她。
“怎么了吗?”叶树把刘海夹进耳朵后面,尝了一口鱼片,用陈述句的语气问她。
“——想忘记一个人。”秦桑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遗憾或者其他的情绪。
“恩。”叶树喝了一口汤,味道很好,她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晚上要帮我看晚自习。”
“恩。”
“多吃点。”
“恩。你也是。”
母女两个低下头各自默默吃饭,几乎相同的侧脸表情在热汤的雾气酝酿里一样的淡然如水。
念书之时最恨高中时光,黎明前的黑暗,乌压压的黑,伸手不见五指。特别到了高三,新课已经全部都上完,每天就是试卷——评讲,无数个循环下来,看见白花花一打纸就想吐。
可是一旦时光流转青春不再,最让人感怀的,也就是那段高三。你这一生,还会有那样明确迫切的目标吗?你这一生,还会有那样心无旁骛的时光吗?你这一生,还有那样纯净无悔的时光吗?
秦桑对着一屋子低头啃试卷习题的高三生,默默的微笑。
她只要在上课铃响起时把试卷发下去,他们做试卷,她就看自己的书,下了课再把试卷收上来就可以了,简单重复的工作,人生变的简单,时光都仿佛停滞,让她每一个晚上的心情都很好。
“小桑老师。”
“恩?”前排一个纤细的女孩子怯怯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听见,“怎么了?”
“你的手机在震。”女孩子指指她放在讲台上的包包。
秦桑感到很抱歉,打扰到他们了,“真不好意思!”
她按下通话键,捂着手机轻手轻脚走出教室。
“您好。”
您好。两个轻轻柔柔的字蔓延过几十公里的线路,瞬间击中某人的心,耳朵里痒痒的,心里软软的。
“我是李微然。”他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放轻。
那边一阵静默,然后脚步声传来,她似乎走开了,“哦,有事么?”
李微然很想像往常调笑那样对她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话到嘴边,他却低声愉悦的说:“秦桑,我想你了。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真抱歉,我不在C市。”她站在走廊尽头,看着路灯下空无一人的大操场,平静的对他说。
“你在哪里?”
“R市。”
“是为了躲我吗?”李微然握着手机,站在窗前俯瞰城市的灯海。
他的直接让秦桑觉得避无可避,可是避无可避也得避,这是求生的本能,“不是。你还不足以对我产生那样的影响。”
“唉……”他被她的话噎了一下,悠长的叹了一口气,“桑桑,你就不能活的容易些么?”
“看来我要的理由你也是不能给了?”李微然等了许久,低低的在电话里笑。
秦桑的声音听在李微然耳里淡淡的,“不是不能,是没有这个必要。很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请不要打扰我。你的行为已经使我感到困扰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会这点分寸都没有吧?”
李微然的眉眼一下子冷下来,沉默许久。
不是没有被拒绝过,可是秦桑这样干脆直接甚至有些伤人的拒绝,他李微然第一次收到。
“秦桑,我不过就是对你有一点好感,不过就是觉得我们就这样错过很是可惜,又不是说和你海枯石烂至死方休的,你何必这样慎重的防备我呢?”
只不过觉得,恩,我们好像很合适。只不过觉得,人生太过漫长,也许有一个你陪着,我就不会太过孤单。只不过貌似预见了一场美好的及时行乐。你又何必如此惊慌?
秦桑没有说话,这时仿佛响应李微然一样响起了下课的音乐声,“真抱歉,我有事去忙了。李微然……很抱歉。”她的声音略带了波澜。李微然没说什么,等她挂了电话他也放下了手机,皱着眉举杯咽下一口酒。
秦桑匆匆走进教室去收试卷。叶树班上的孩子们觉得很奇怪,这套试卷他们做的很糟么?怎么小桑老师很难受的样子?
攻与守
李微然自此再也没有和秦桑联系过。日子一天天如水的过去,学生们两耳不闻窗外事,秦桑跟着上课下课紧凑的过,也颇有些山中不知岁月的感觉。
安小离在第三周周五的时候回来的,秦桑去车站接她。一路上安小离虎着脸,秦桑不用问都知道陈遇白又惹了她。其实,这样兜兜转转的猫捉老鼠游戏应该是蛮有趣的,手指一松一放,看对方一紧一张,还有什么比掌控另一个人情绪更为有成就感的事情?
吃完晚饭,叶树主动提出去看班,让秦桑和小离一起玩玩。两个女孩子就绕着大操场一圈圈的转。
安小离么,无非也就是陈遇白那座大冰山又没动静了,她是个憋不住的脾气,又想象力丰富,总是自己吓自己。遇上陈遇白这样沉得住气的,完全没辙。
秦桑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去指导她的爱情,她现在自顾不暇。这两天都是在煎熬里一点点的过,一个个慢镜头的回放李微然,他温柔的笑,他无奈的皱眉,他说桑桑我喜欢你,他说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喜欢我喜欢的要命。还有她对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他们两个这就算是,完成了一场错过了吧?
“我们回去吧。”小离郁闷的仰天长叹,两个郁闷的人一起散步真的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郁闷叠加郁闷,她连诉说的欲望都没有。
晚上的操场空无一人,红色的塑胶跑道旁边只有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孤单的立着,不远处的教学楼灯火通明,人影攒动,热闹仿佛都是在另一个世界的,秦桑和小离倍觉孤单。
“加油。”走到楼下,秦桑拍拍小离的肩,淡然的说。
小离微微撅嘴,她一不高兴就不自觉的这样,“知道啦——你也是呀。”她不知道秦桑为什么不高兴,也知道问她她也不一定说。
秦桑含笑点点头。
……
小离星期一要上班的,秦桑也觉得心情平复了,就说好了星期天下午一起走。
秦桑在房间里收拾着小小的行李箱,叶树敲敲门进来,“要走了?”
“恩。”
“你想忘掉的那个人,忘掉了?”叶树习惯性的把头发夹到耳朵后面,捧起手上的热咖啡喝了一口,惬意的和女儿聊着天。她像桑桑这样的年纪时,也遇见过所谓的爱情,可是时光荏苒之后,她渐渐懂得,最爱自己的人,从始至终都该是她自己。
“……你说呢?”秦桑犹疑了,这个问题,她这两天一直在问自己。
“我说——照我说,要是主观意识能忘记的人,怎么值得你专程去忘记?既然你有非忘他不可的理由,又怎么忘得掉?”
秦桑手上的动作微微停滞,直起腰来拨了一下头发,盖上了行李箱,淡淡的笑了,“恩,有道理。”
刚说完手机响了,一串秦桑不认识的号码,“您好,我是秦桑。”
“陈遇白。请问安小离家到底是那一幢楼?”他的声音隔着电话也听得出压制着的冰冷怒意。
秦桑立马意识到他人已经到了R市,而且兵临城下了。这怎么成?小离懵里懵懂的,家里还有个迂腐不堪的“不知所谓”,陈遇白要是就这么杀进去,难保不是两败俱伤血流成河。
“你到最高的那幢教学楼下等我,我马上过来。”秦桑挂了电话换了双鞋子就往外跑。到了教学楼下陈遇白果然等在那里,身影挺拔,眉目英俊,惹的来来往往的青春期女孩子都红着脸偷偷的看,只是他拧着眉冰冷冷的样子杀气太重,一个搭讪的都不敢上前。
秦桑过去和他打了招呼,来来往往的孩子们看见小桑老师和这个大帅哥在一起,更是好奇,纷纷装作路过走来走去的看。秦桑对他们这样幼稚的行为很是好笑,她倒没什么,可是瞧着陈遇白越来越不耐烦,“有点热,我们去那边小店喝饮料吧?我请客。”她微笑着提议,陈遇白点点头。
“你就不能让着她点?”秦桑和陈遇白一人一瓶饮料,并肩坐在小店外面的长椅上,“她要什么,你大方点给了不就行了么?郎有情妾有意,偏偏别扭着,你不觉得这样浪费大好光阴是种罪过么?”
陈遇白气还没有消,俊脸上表情依旧冰冷,安小离这几天都在跟他闹别扭,爱理不理的样子,下了班也不好好做饭,窝在厨房半天出来端着一盆蛋炒饭,说她两句就翻脸,,现在倒好,一声不吭的跑回家去了,打电话也不接,他好一番折腾才知道她的行踪。
“你有原则,她也有。为什么一定是她迁就你呢?况且你也知道,她不是愿意无条件迁就谁的人。你也不能怪她使小性子,谁愿意守着个连喜欢都不愿意说出口的男人?”秦桑眼睛看着远处,悠悠的说。
“我知道。”
“你当然知道。你陈遇白什么都知道,就是什么都不愿意表达,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是太过——自信?”
“我有自信的资本。”
“她没有。”
“哼,有我在。”
“没你在之前的那么多年,她照样过的好好的。陈遇白,你又不是上帝,凭什么一厢情愿的做两个人的决定。”秦桑口才了得,寸步不让,其实,还有什么比和一个言情小说女作家争论爱情理论更为无力的事情?
陈遇白眯了眯眼,修长的手指扶了扶眼镜,目光如电的看了秦桑一眼,“你——你确定,照你说的那样做——会更好一点?”
“不确定。但一定比现在好。”秦桑没有给他任何保证,爱情里的事情,哪里是人能够保证得了的。她垂下头,拧了两下手里的饮料,停下来手指点着瓶盖,一下一下的。陈遇白把手里自己那瓶拧开来,又虚虚旋上递给她。接过她手里那瓶,果然,这瓶很紧,他微微用力才拧开。
秦桑为他的细心会心微笑,举起瓶子调皮的和他的碰了碰,她这两天心里堵得慌,这样教训一下陈遇白,似乎好受多了。呵,他是他的兄弟呢。
陈遇白为她孩子气的动作略略惊讶,也笑了,对她也举了举示意,两个人长相出色的年轻男女笑嘻嘻的在小卖部门前喝汽水。
……
叶树从楼上下来,告诉正提着行李箱出来的秦桑说小离一大早已经走了。
“走了?”秦桑惊讶,怎么?哪根线又搭错了?最爱蹭她车的家伙搭公交车走了?还是在她最爱的星期天早晨?难不成陈遇白动作迅速成这样?
“这个带着路上喝吧。”叶树把一罐银杏红枣汁递给她,“开车小心点。”
秦桑接过放在随身的小包里,点点头,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桑桑,”叶树扶着门框,笑的温婉可人,秦桑回头望去,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后的自己,“恩?”
“不高兴了就来这里住住,进不可攻,退还是可守的。”叶树冲女儿眨眨眼。秦桑笑着点点头,在她温柔的目光里渐行渐远。
混搭
陈遇白火大的认定女人是这个世上最捉摸不定的对手,当年跟着梁飞凡和意大利黑手党头目谈判时他也没有现在郁结。安小离从家里回来,对于自己不告而别饿了他两天的事情,半个字的解释也没有,反而对他更为冷淡,开口闭口客客气气的叫他总经理,气的他一天之内骂走了两个经理。
总经理室的低气压笼罩着整个公司,唯独安小离老神在在该干嘛干嘛,缺了谁地球不转呀?稀罕!
“抱歉,借电脑收个邮件,我的手机没电了。”王志是工程部最年轻的设计师,长的可攻可守,这时双手撑着服侍坐在椅子里的安小离,笑的销魂无比。
安小离看着他熟练的点开网页,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性感魅惑。她就喜欢手指修长漂亮的男孩子。
“咦,你也是J大的?”她尽量压着嗓子使声音听上去温柔一些。王志点开的邮箱是J大计算机系内部邮箱,本来是计算机系几个师兄写出来方便“互通有无”的,但是因为容量超大,内部发送信息奇快无比,渐渐的J大其他系学生也向计算机系的央求着,最后人手一个,成了J大的一大人文标志。
王志笑的时候很温柔,一双明亮的眼睛前面没有镜框隔着,看着格外的舒心,“其实这个邮箱的扩展代码是我写的。我是J大计算机扩展与发展031班的。”
安小离本来站在他身后探头探脑,这下笑的跟向日葵一样,走到他身边笑眯眯的给他端来一杯水,“师兄,我是062的,我叫安小离。”
王志点点头。
排在王志前面朝见总经理的员工这时恰巧出来,门一开一合之际,里面坐着的某人眼里的小飞刀嗖嗖的射向外间相视而笑的一男一女。
接下来,过来例行演示最新程序的王志被一向对人礼貌冷淡的陈总尖锐的挑了一个下午的毛病。真是莫名其妙,王志暗暗的想,又不是他一个人写的程序,至于冷嘲热讽的恨不得把他丢出去的样子嘛!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陈遇白忽然走了出来,黑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麦色的健康小臂,斜斜的倚在门上,用迷死万千少女的冷酷POSE秒杀某个看了一眼急忙装作低头整理东西的女人,“今晚不用去我那了。”
安小离心里一揪,随之而来的是愤恨唾弃,老娘跟你清清白白的,干什么说的有JQ一样!什么里吐不出什么!
“这个给你,”他回办公室拿来一个早上专人送来的粉色盒子,“晚上穿着它跟我去一个聚会。”陈遇白还是冷冰冰的语气,可看着她低垂的小脑袋,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把她散落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
“我还有一些文件要批,你先去做个头发画个妆,结束了打我电话,我去接你。”他说完等了一会,看她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轻叹了口气,“是公事,算加班费,双倍。”
安小离这才有点精神,抬起头来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拿着盒子和包包昂首挺胸的往外走了。陈遇白被她不咸不淡的态度气的够呛,看着她的背影直磨牙。
……
秦桑接到安小离电话时正在沙龙里做头发,小离想着反正能报销,就打了车过去找她。
“不去。”秦桑翻着娱乐杂志,干脆而漫不经心的拒绝,最烦这些聚会啊PARTY,穿的跟圣诞树一样四处端着笑,秦宅时不时的来一场她都尽量躲着,好好的一个晚上,做点什么不好,偏要去活受罪。
安小离在她看不见的侧面翻了个大白眼,正巧她点的那个理发师空了,过来殷勤的问她要做个什么造型。
“要最贵的。”安小离丢了手里的杂志,正襟危坐,从镜子里看着站在身后的韩版美少年,一本正经的调戏,“你有提成的吧?姐姐照顾你生意,什么药水贵用什么,什么烫最新就烫什么,反正咱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长发的美少年发型师笑的花枝乱颤,揉着安小离的肩直喊姐姐真可爱。安小离得意了,昂着小下巴一句比一句贫。秦桑终于忍无可忍,偏过脸瞪了她一眼,对美少年下了指示,“给她把头发柔顺了,再染个深酒红色。”安小离的发质有点硬,还是微微的自然卷,衬着她一张苹果脸可爱的厉害,不过穿起晚礼服来就显得不搭调了。
美少年噙着笑去准备药水机器了,安小离转而向秦桑继续刚才的说服,“桑桑,你一定得去。我要给你一个大惊喜!”
秦桑哦了一声,笑起来细白的牙齿闪亮,“你又闯祸了?”通常安小离这么殷勤,不是钱花光了要蹭饭就是闯了祸要她帮忙。
安小离眉毛拧成一团,“秦小桑!你不要得了便宜……反正你一定得去!我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必须去!”秦桑看她神情激昂,嗓门奇大,引的别的客人都看了过来,“好了好了,不就一个聚会么!去就去好了,激动什么啊你!”
小离一屁股坐下,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秦桑无奈的继续翻杂志,真是上辈子欠她的,从小到大不知道给她收拾多少烂摊子,现在可好,连他们老板要出席聚会带女伴都得陪着去壮胆,什么世道!
……
从沙龙出来,离七点还有一个多小时,秦桑的家就在附近,两个人就近回去换衣服化妆。
陈遇白给的礼服给了桑桑,安小离自己又没有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就在秦桑的衣柜里挑一件穿穿。
秦桑回来一打开盒子就觉得不对劲,哪有小秘书陪着出席宴会穿KK定制的礼服的?况且这款式和面料,恐怕是KI亲自操刀的,一件衣服,安小离两年的工资都不够。
“好看么?”秦桑换上了衣服在镜子前面转了个圈,果然,安小离眼里一阵黯淡。
秦桑眯了眯眼,不动声色。走过去从柜子里找出昨天秦宅刚刚送来的几款小礼服,挑了一件白色的,雏菊花样,很配安小离清新的气质,“这件,换去!”
安小离从小到大一直是短发,大学里下决心留了很久才过了肩膀,现在一柔顺,卷的部分拉直了,倒也算长发飘飘了。酒红色很低调,平日里看不出,但是在日光和灯光下又是暗暗的妩媚色调,白色的吊带裙收腰,到了下摆处散开来微成伞状,及膝的长度,俏皮而不失大方。安小离自己给自己画了个烟熏妆,秦桑虽然觉得不搭这身行头,可一眼看过去,清纯里带着点遗世独立的味道,倒也真的是出众。
……
陈遇白的车子到楼下时两个人堪堪打扮完,秦桑故意走在前面下楼,果然,倚在车门上等着的陈遇白看见她穿着那件衣服款款而来,眼里的冷色一闪而过。
安小离拉着秦桑的手,淡淡的和陈遇白打了一个招呼,三个人沉默的上了车,路上此时还是有些堵,陈遇白的车却如入无人之境,只当三个灯全是绿色的,一路加足了马力呼啸而去,安小离没气质的双手拉着副驾驶座的拉手,吓的小脸粉白。
秦桑安安稳稳的坐在后座上,看看窗外的风景,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瞄一眼上车起就冷着脸的陈遇白,他两道剑眉微拧,清冷的眸子瞄一眼安小离就亮了一分,轮廓分明的脸线条流畅,薄唇紧抿。虽然说这个男人自大腹黑了一点,可她不得不承认,冰山美男啊!
车子在“非”的楼下急急一个刹车,拖出几尺长的印痕。安小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赶着投胎啊!”晃过神来的某人被劫后余生的恐惧感刺激的小宇宙爆发了。
陈遇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嘴唇抿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后座上的秦桑看着这对冤家互瞪,笑着解开了安全带——好了好了,临界点来到。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安小离当然不肯放人,秦桑被她缠的不耐烦,悠悠的瞄了一眼脸色越发冷青的陈遇白。陈遇白收到她的眼神眉头更紧了,伸手用巧劲一扯,把还要胡搅蛮缠的小女人强行搂在臂弯里往里走。
……
安小离被陈遇白带着直上三十三层,进了遐想已久的“非”她就忘了刚才还在生气。这果然就是高级场所啊,那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瑶台仙境……
“嗨,三哥,小离。”秦宋从走廊那头招摇而来,穿着米色的薄线衫,黑色的休闲裤,配上他招牌式的坏坏笑容,小离顿时就倾心了,靠,就说嘛,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啊,看看,眼前不就一个极品!
陈遇白和秦宋说了几句,三个人一起往厅里走。到了大堂那边,小离眼前一亮。大堂里站着个女孩子,穿着一身很漂亮的小礼服,小巧美丽的脸上却全是不耐烦的表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傲气。
“找到没有?”疑问的语气,不耐的口气。
大堂里被四道红龙隔出一大块,寥寥几个客人都被阻着进不去出不来,有数十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蹲在地上从雪白的羊毛地毯里找着什么,听她开口,都是面上一紧,伏的更低。
安小离幸灾乐祸的看向陈遇白,他不是“非”的股东之一么,这下被踢馆了吧?
哪知那座万年大冰山这会竟然挑着眉,抱着肩看好戏的表情。
电梯这时门又开了,走出一大帮西装革履的男人,安小离只认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因为他每年都会出现在公司的年历上。
“怎么了?”终极BOSS登场,果真高大英俊,冷酷无情的样子。小离替那个美丽女子捏了一把汗,糟糕,据说此BOSS凶残成性,暴力血腥,这下要血溅当场了。
“耳钉掉了。”那个女的眉毛都没抬,冲着大BOSS口气不善的喊话。
果然大BOSS皱眉,向那女孩子走了过去……伸出了大手……小离正要哀叫一声闭上眼睛之际,大BOSS揽住了那女孩子,用柔软的让人想睡觉的语气说:“急什么,看你脸皱的像包子一样。”
安小离瞪大了眼看这诡异的一幕,陈遇白秦宋却已经别过头去,显然见怪不怪。
“把地毯都掀了,切成小块一点点的抖。”梁飞凡平静的说,马上有手下着手卷地毯。
小离眼角抽搐,这么漂亮的地毯,搬回去多好啊,切成一块一块的……
那个美丽的女孩子竟然冷哼了声,“早说你骚包了,门口铺什么地毯!换成大理石。”
大BOSS竟然……笑了。小离捂着心就要倒下,耳听大BOSS更温柔的声音,“好,你喜欢什么颜色?”
“唔……红色吧。”
这么个气势恢宏的大厅配个红色的大理石……小离想象着这画面感,不由得暗自感慨,混搭啊混搭。
“今晚这层不营业了,把地毯都换掉,红色大理石。”梁飞凡搂着怀里还在因为耳钉不爽的小女人,吩咐手下马上去办。
“好酷!”小离低呼,震撼的就差鼓掌了。陈遇白见她两眼冒桃花的样子,冷笑了声,在她下午新做好的头发上不住的轻轻摩挲,低声的在她耳边说话,“还有更酷的——她要是对你说句‘这小姑娘头发不错’,我大哥能把你头发一根根揪下来做成假发给她戴着玩儿。”
小离头皮顿时发紧,蹬蹬蹬倒退三步,毫不思索的躲进陈遇白身后,捂着那头好不容易留长的秀发大气都不敢出。
陈遇白背上一阵温暖,反手过去牵着她的小手,微微的笑了起来。
好巧
一整个晚上安小离都小心翼翼的躲着那个人称烟小姐的女孩子,因为她仔仔细细观察过了,那个顾烟的头发虽然比她的长,可是没她的好看,貌似真的有揪她的下来做成假发玩的前提可能性。
这个陈遇白所谓的公事聚会,有些奇怪,为什么没有其他公司的老总经理,就只有传说中的梁氏几大BOSS呢?终极大BOSS一晚上都在哄着丢了耳钉板着脸的烟小姐,陈遇白和一个瘦瘦高高,长的比下午美少年发型师还要中性的美少年在斯诺克,那个不知道排行第几的容总搂着个当红的倾城女明星在喝酒。秦宋拿着麦克风陶醉的鬼吼。
“哎,秦宋,你去帮我问ECHO要签名好不好?”垂涎了一个晚上的安小离扯着禽兽的衣摆可怜巴巴的求,她觉得几个大BOSS中间,就数秦宋最有亲和力了。
秦宋颤着声飙了一个高音,在间奏的时候拍拍安小离的手,“自己去!我去我二哥还以为我要挖他墙角呢。”他现在可是一清二白清心寡欲的。
“我这不是近星情切么!你帮帮忙啦——桑桑也很喜欢她嗒!”小离机灵的搬出尚方宝剑,那只掉入爱情陷阱的禽兽果然乐的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ECHO见秦六少爷亲自来要签名,笑的合不拢嘴,娇滴滴的问签在哪里呀?容岩贴近她艳若桃李的脸,邪邪的往她耳朵里吹气,“签你内衣上给他……”Echo笑的花枝乱颤,捶着容岩娇嗔的直嚷嚷讨厌。
秦六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拎着两张签名照过来一把塞小离手里,安小离高兴的两眼冒星星,明天午餐的时候就在公司举行一个拍卖会,价高者得,怎么也得一小笔外快。
秦宋不满的塞给她一个麦克风,“连我都差遣,瞎了你的狗眼了!来,陪少爷唱首歌!”
安小离赚了钱心情大好,笑眯眯的和秦宋并肩的蹲在选歌机旁边,两个一向都有些被正派人士视作异类的人一拍即合,顷刻间点了一长串的High歌,小离试了一下音响和麦克风的质量,乐的搭着秦宋的肩膀带着他跳起了兔子舞。
“啊!”纪南一声惨叫,捧着手直跳脚,陈遇白不知道看了哪里,一竿子凌空直接戳上了她撑在桌边的右手腕。
容岩闻声扭头一看,连忙把酒杯随手往桌子上一搁,推开膝盖上腻着的Echo急急忙忙的过来。捧着纪南渐渐开始泛红手腕,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没事啦。”纪南眼看二哥脸色越来越沉,忍着痛呵呵笑着替陈遇白打马虎眼,“一下下,没事没事,三哥,继续哈!”
陈遇白目光冷冷的盯着那边勾肩搭背乐成一团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听见纪南说什么。
纪南和容岩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一瞬间两个人都了然了,就说嘛,陈遇白难得带个女伴来参加兄弟聚会,一定是认准了的,不过老六今天,这是吃了哪颗雄心豹子胆了?
安小离粗着嗓子唱:“夏日的热情打动春天的懒散 阳光照耀美满的家庭——”,秦宋满脸笑容,“YE YE ”了两声。
“每一首情歌都会勾起回忆 想当年我是怎样认识你”
“but here know”秦宋用男声唱完这句,尖着嗓子接下去飚,“冬天的忧伤结束秋天的孤单 微风吹来苦辣的思念 ”
安小离也学秦宋那样变声唱男的——“I MISS YOU YE……”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首甜蜜情歌唱的妙趣横生,格外的有情调。连闹了一晚上小脾气的顾烟都兴致勃勃的看着表演。
“听我说 手牵手 跟我一起走 过着安定的生活 昨天已来不及 明天就会可惜 今天你要嫁给我……”
两个开演唱会的人背对着观众,一屋子人脸上各异的表情他们都没有看到。顾烟笑的双眼弯弯,梁飞凡陪在一边看着,他是只要顾烟高兴就好的。容岩和纪南边看表演边观察着某人脸上一层又一层往上罩的煞气,想象着老六待会的下场,两个人简直摩拳擦掌。剩下的那个煞气腾腾的某人,握的死紧的拳头一点点的松开,修长漂亮的食指温文尔雅的扶了扶眼镜,一丝冷光一闪而过,冻的一边的纪南倒退三步。
终于,饮食部的经理进来打断了这场诡异的饭前演唱会,开饭了。
一道道的美食流水上来,长长的自主餐桌一会儿就摆满了,刚刚消耗了不少体力的秦宋和小离大呼小叫的放下麦克风转换表演舞台。
“好吃么?”小离咬了一小口不知道什么的肉慢慢的品,听到有人问就点点头,“不错,很香。”
顾烟绕到她对面去看了看菜前面的名称,“我是顾烟,你叫什么名字?”
安小离评估了下顾烟眼神在她头发上流连的频率和质量,貌似应该不是冲着她的秀发来的,她安小离从小就团结友爱,何况现在对象还是大BOSS的心头肉。
“我叫安小离。”她笑眯眯的伸出手,越过桌子和顾烟握了握手。
“你是秦宋的女朋友啊?”顾烟端起盘子也开始找东西吃,边和小离闲聊着。
“不是!”安小离还没张嘴,身后一个冷硬的男声就代她作答了。NND,你是老娘谁啊!要你说三道四!
“马上就是了!”小离气质的甩甩头发,自以为洒脱傲气的回答。
顾烟看着陈遇白的脸色一点点的由青转黑,乐的不是一点点,满场找了一圈,向沙发上和纪南聊天的秦宋招招手,“秦宋,你女朋友找你!”
秦宋隔的远,没听清楚她喊什么,见顾烟招他就屁颠颠的过来了,大难临头还不知死活,随手拍了安小离一下,“待会接着飚歌啊!少爷我很久没唱的这么爽了!”
安小离仰起头笑的甜甜的,声音滴的出蜜来,“干嘛待会啊?人家吃饱了,现在去好不好呀……”
顾烟乐坏了,因为陈遇白现在的脸色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秦宋不是傻子,一下子知道被安小离坑了,急急往外抽身逃跑,“那什么——四哥你叫我啊?”他往纪南的方向虚喊了一嗓子,扭头就逃,妈妈呀,三哥这神情看的他小心肝颤颤儿地抖。
大约是天要亡秦,纪南竟然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什么?叫我啊?”秦宋顿时灰败着脸泪流满面。
陈遇白深深的看着安小离,似笑非笑的沉默了一会儿,瞄过她挽着秦宋臂弯的白嫩小手,眼里寒光四射。在顾烟和纪南饶有趣味的眼神里,他伸手端了一杯酒,默默的转身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安小离的心在他转身的那个瞬间抽了一下,就像……就像小时候摔了自己最爱的一只小天鹅水晶工艺品,那种瞬间心碎的无措感觉。
秦宋死死的抓着桌子边,打死也不愿意跟安小离狼狈为奸,小离死活拉扯不动,只好再一次无耻的搬出秦桑威胁他,秦宋一步一把鼻涕的跟着她走,三哥那冰冷的眼神背对着也清晰无比,他抱着麦克风苦思冥想,最后点了一长串的儿童歌曲,恩,只有这些里面没有情啊爱的,这样三哥待会杀他的时候刀会磨的快一些。既然要死,少受一点折磨也是好的。
……
晚上散场的时候顾烟拉着小离一个劲的笑,梁飞凡看她一晚上都高兴,低声的嘱咐陈遇白以后聚会常带这个小女朋友过来。陈遇白牵起嘴角,淡然的答应,想想又拍了拍梁飞凡的肩,“上次分派给我考察的那个海外拓展计划,我前两天刚刚做完。老实说可行性不算高,百分之五十五。但是我认为,梁氏这几年养尊处优太久,是时候伸展一下拳脚了。这个拓展计划盈利相持线是拉的比较长,不过放出风声去,对梁氏最近的并购案很有帮助,何况经过我的估算,单单股市受这一计划刺激带来的盈利就可以持平这年度开发案的总值。”
梁飞凡听了后仔细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那就交给你全权负责。”
“恩——”陈遇白微笑了,镜片后的双目神采飞扬,“不过,首站都是阿拉伯国家,我和那边不太熟,恐怕就需要点延长点时间给我。”
梁飞凡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陈遇白不避不让和他对视,梁飞凡轻笑了声,“你坐镇负责指挥就行了,哪里需要你去跑腿。”
陈遇白推了推眼镜,笑得波澜不惊。身后刚刚跟上的某个和阿拉伯国家一众王子都是酒肉朋友的人这时还不知道这个噩耗,哼着小曲见了陈遇白就谄媚的笑,“三哥……呵呵。”
陈遇白拍拍他的肩膀,善解人意的让秦宋潸然泪下,“三哥都知道,你乖啊!”掐了掐他的脸,陈遇白弯着嘴角向下一个待解决的问题走去。
秦宋留在原地惊讶的张大了嘴,伸手拦住后面过来的容岩,“二哥,我在做梦啊?你掐掐我!”
容岩温文一笑,“好啊!”
“啊!——二哥!你想掐死我啊!!!”
……
晚餐到一半的时候纪南就打电话找李微然,明明刚刚在路上还说就到的,人呢?
“你的电话。”秦桑提醒坐在对面沉默了一晚上的男人。
李微然从沉思里醒过来,看了一眼来电名字,伸手掐了。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秦桑笑了笑解释,“是纪南,我四哥。”
秦桑喝了口柠檬水,无所谓的笑笑。
“非”的附近一向很少出租车,她打算步行一条街去市中心打车。刚走了几步身边就停下一辆车,李微然微笑的脸探出来,“桑桑,好巧。”
距离
晚餐到一半的时候纪南就打电话找李微然,明明刚刚在路上还说就到的,人呢?
“你的电话。”秦桑提醒坐在对面沉默了一晚上的男人。
李微然从沉思里醒过来,看了一眼来电名字,掐了。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秦桑笑了笑,“是纪南,我四哥。”
秦桑喝了口柠檬水,无所谓的笑笑。
“非”的附近一向很少出租车,她打算步行一条街去市中心打车。刚走了几步身边就停下一辆车,李微然微笑的脸探出来,“桑桑,好巧。”
知道今天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在“非”遇上他,她连在附近用完晚餐再走都免了,谁知道还是无巧不成书。
其实,是不是真的有命定这一说?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多的人里面,唯独一遇见了他,她就丢盔弃甲不战而退呢?
“R市好玩吗?”他把清蒸鲈鱼细细的去了刺,一筷子一筷子的夹到她前面的碟子里。其实秦桑的喜欢真的很容易被看出来,先是不动声色的尝一尝,再默然思索,最后假装也就是一般的感觉。不管是对这盘清蒸鲈鱼还是对他李微然。
“还行。”她喝了一口水,淡淡的敷衍他。一小碟的鱼肉吃了两筷子却不再动了。
很小的时候秦桑就知道,喜好这种东西,你要是没有资本的话还是不为人知的好。因为得而复失是世上最为打击人的几样东西之一。
李微然手里玩着打火机,她的樱桃小嘴在杯子边轻轻的一碰,沾了水之后更显莹润。看的他也有些口干舌燥了。
“我发现你越来越有距离感了。”他托着下巴哀哀的叹气,看的秦桑一阵好笑,“其实是你越来越看清我和你真实的距离而已。”
“我能酸你一下么?”他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问,秦桑点点头。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秦桑吸了一口凉气,是够酸的,“李微然,没看出来你也是一文艺小青年。”
“切,和你这个作家,就得拼点儿文化!”李微然继续一本正经的逗她开心。
秦桑被他这一番贫的心情甚好,“不是说特别想吃这家的菜么?怎么也没见你动筷子?”她拿了一碗米饭给他。上了车他说忽然想起有家私房菜很火,邀她来品尝品尝。她推辞不过,也确实饿了,就跟他一起来了。可一个晚上就没见他吃上几口,想着心事的样子,时不时的眼神飘来飘去看她。
“唔。哪道菜比较好吃?”接过碗,他的手擦过她温暖的指尖。秦桑见他这样问,出于礼貌的拿起桌上的公筷给他布菜。李微然索性更不伸筷子,她夹什么吃什么,一碗饭用的极香。
吃完晚饭出来九点多了,李微然开车送她回家。到了楼下秦桑道别时,他开玩笑似的问秦桑为什么不请他上去坐坐。
“我还是想要那个理由。”他似真似假的说。
秦桑也算有所准备,边解开安全带边轻松的侃侃而谈,“我或许真的对你有些好感。可是经过我的深思熟虑,你不适合我。所以未免两败俱伤,还是不要铤而走险的好。这世上痴男怨女那么多,我们何不脱俗一点。做朋友好不好?”
“你真是苛刻,”他皱眉,修长的手指捏在方向盘上,“连入学考试都免了。”
“呵呵,你还是有其他公平公正的好学校可以去的。再见。开车小心点。”她下了车,从降下的车窗里向他挥手。
“知道了。”李微然还是不怎么爽的语气,车子刚刚滑出去刹车灯就亮了,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我要向教育局长举报你剥夺我的学习机会!”
车子从大门口拐了一个弯不见了,秦桑还在原地愣着,眼里全是笑意。
……
女人最准的第六感告诉安小离,她闯了大祸了。
陈遇白的脸色,一个晚上如同交通信号灯一样的不停转换,颜色分为青,铁青,渐黑,黑,很黑。
她本以为黑的下面是墨,可是显然第六感和智商也是挂钩的,陈遇白从“非”出来之后,竟然脸色放晴了。
不过么,他嘴角那柔和的笑,怎么越看越慎得慌?
看他又推了推眼镜,安小离下意识的想跳车,咽了口口水期期艾艾的开口,“我……”
“太晚了,宿舍关门了吧?”他温和的问她,“还是回我那里好不好?”
安小离的学校离公司有一段路程,每晚在陈遇白那里做了晚饭打扫房间,陈遇白进书房处理公事,她收拾完了就自己在屋里找乐子,等他忙完一阵出来再送她回去。前阵子有次他无意带回来一张公司测试用的连续剧DVD,她等着的时候翻出来津津有味的看,一时不察过了宿舍的门禁,就赖在他家住客房。
从那以后陈遇白家里缠绵悱恻的言情电视剧DVD莫名其妙一天比一天泛滥,安小离这个向来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就一天比一天熟悉他家的客房。
“我……去桑桑那里住。”
“哦?你现在还有脸见她?”陈遇白转头看了她一眼,面色温和,循循善诱。
安小离心头一刺,脸色立马变了,“我为什么没脸见她!我……我都……我为什么没脸见她!”
“都什么?都打包好送我面前来了,是么?”陈遇白的声音真的是如沐春风风调雨顺。
安小离扁扁嘴哼了一声。就知道瞒不过这个老奸巨猾。她也没打算追究了。反正借着接近她追秦桑的男生多了去了,多他陈遇白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她算够义气了,本来这么久以来纠结着以为钓上金龟了,谁知道……那天看到他和桑桑坐在小店门口,她一下子恍然大悟,怪不得桑桑无缘无故躲回来,原来是为了陈遇白!怪不得,桑桑最近失魂落魄的,她还跑去和桑桑说心事……陈遇白竟然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来,真是……有格调。
他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拧开饮料递给低头害羞的桑桑,两个人浪漫的碰了碰,相视而笑。广告画面一样的俊男美女组合格外养眼。她的眼一瞬间养的通红,捏着零钱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到家被等着酱油下锅的陈老师追的满屋乱窜。晚上喝着红烧鱼中途变身的鱼汤,嘴里苦苦的,陈老师还在那里一口一个缺心眼的数落的她。好吧好吧,桑桑漂亮桑桑聪明桑桑能干桑桑是仙女,你们都去喜欢她吧!
第二天一早她就背着自己的小行囊,在她爹妈甜美的呼噜声里凄凄惨惨的一个人坐公车回来。
不是不恼怒的,陈遇白先不提,桑桑为什么不对她说呢?听着她在那儿自作多情很有趣么!可是后来平静下来了,桑桑的好一点一滴的涌上心头,安小离别的事情上再糊涂,友谊和男人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所以尽管心里有些除了被骗之外的异样情绪,她还是坚定的帮助了这一对养眼的鸳鸯。照她看来,桑桑这样想的太多的人,就得她老板这样冰山气质的才镇得住。爱给自己找不痛快,找个爱成天给你找不痛快的人对着,多好。
“真可惜,没撮合成。”陈遇白似笑非笑,“你总是这样的,以为别人的智商只比你多个四五十。不对,安小离,你哪有智商可言。”
“你聪明!你智商高!还不是要借着我来追桑桑!狂什么呀!”安小离常在河边走,多少也适应了河水的温度,恼羞成怒,牙尖嘴利的回过去,陈遇白脸上笑容未变,眼里的阴霾却更深了一层。
“我智商不高关你屁事!用得着你操心——”
吱——
“啊……恩……”
一声尖叫化作闷哼。
脸被他一只手给固定住,按在了车座上,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他清冽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颚一用力,她恩了一声,被捏的酸痛的牙关不由自主的启开,他一向暴力,安小离的舌根被吸得痛的直抽筋,两只手舞着拍打在他背上。他总是一身正装,看不出身材啊肌肉的,真的拍上去却硬的小离手掌疼,他却是浑然不觉的样子,闭着眼正陶醉。
路上值班的交警敲了很久陈遇白这边的车窗,看看车里的那个男人大半个身子越过去趴在副驾驶上,身下似乎压着一个人,任他怎么敲也没反应。他绕到副驾驶门外,敲起了这边的窗子。陈遇白的左手这时刚刚从她的领口悄悄探下去,安小离还沉醉在他霸道的吻里面没有发觉,听见敲窗的声音立马清醒,掐着陈遇白的左手背,小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陈遇白喘着粗气放过了她红肿的唇。微微起身恼火的撇了眼窗外,再看看身下的小女人衣服凌乱面若桃花,他手一勾拿到了自己的电话,就这样趴在她身上按了几个键,按开车窗把手机递给那个敬了礼要开始啰嗦的交警,“滚远一点接。”他说完就升上车窗,冰冷的语气让那个交警真的往后退了一步。
可乐
“滚远一点接。”他说完就升上车窗,冰冷的语气让那个交警真的往后退了一步。
陈遇白看他走远才起身,给她拉好衣服,手指最后还在她锁骨上恋恋不舍的磨蹭了几下。
安小离指尖发冷,捂着脸冷却快烧起来的脸庞,脑袋里一团的迷糊,他……
“我给你两个两个选择,A,在这里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他沙哑的声音停顿了,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看,不知什么时候摘掉了眼镜,一双精光四溢的眼睛闪烁着绿幽幽的光芒,安小离一阵眩晕,迅速的决定自保先——“我选B。”
陈遇白忽然好温柔的笑起来,很纯洁的拍了拍她的头,“真乖。”
安小离顿时觉得比刚才更冷了。
那边的交警已经接完了电话,踢着正步捧着手机过来双手奉上,“陈先生!总局长……祝您……夜晚愉快……”正直的小警察嘴角抽搐,一分钟前,他视作今生目标的遥远偶像局长大人在电话里对他怒吼:“那是陈三少爷的车!你还想不想在C市混了!”
陈遇白面无表情的接过手机,升上车窗,一踩油门车子箭一样的冲了出去,留下泪流满面的小警察,捧着自己破碎的玻璃心认清这个现实的世界。
……
可是B,不是一个好选项。
安小离无力的推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大脑缺氧,昏昏沉沉的后悔。
陈遇白明显兴奋的一路飙回家,拉着她的手快步的上楼。她跟在他身后进屋,手刚带上门沿他就山一样的压过来,密密麻麻的吻昏天黑地的落下。
“干嘛!”陈遇白不满的吼又重重咬了他一口的女人,该死,都出血了。“你自己选的B。B就是回家再继续。再动!还动!”他抱住还是不配合的小女人,双手在她背后用力一扯拉断了小礼服的两根带子,一晚上看她撩着裙带冲老六媚笑,他早就计划好要把这件暴露的衣服扯成碎片了。
安小离尖叫一声,双手环在胸前,堪堪压住了往下掉的裙子,她顺势蹲在地上,抱着肩,以一个标准的被和谐姿势仰脸看着欲火中烧的某人。
陈遇白的胸口起伏明显的变剧烈。他笑起来越发柔和,手下却用了力道,一把拉的的她站起来往前一个踉跄,打横抱起她。
卧室的桃木门被大力的一脚踢开,大床就在眼前,。
安小离被扔上床的刹那给自己做了一个选择题——TO BE ,OR NOT TO BE。事实上上帝是公平的,砸了你一扇烂窗子,肯定会补给你一盏破台灯。她安小离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
“陈遇白!你看看清楚!我不是秦桑!”她在布料刺耳的撕裂声里抖着嗓子喊出来。
她身上的男人一下子停下了动作。小离狗血的悲哀起来,果然。
“安、小、离,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陈遇白猛的趴下去,手握成拳按在她头两边的枕头上,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
“你还能给我再笨一点!”
“我陈遇白看上的人,需要通过接近你这样的白痴去追!”
“你当然不是秦桑!你有她一半聪明我就谢天谢地叩拜来往神明!”
“你简直——”
啪!
陈遇白,惊悚了。这是他第一次挨别人的耳光。
“呀呀个呸的!你个丫头养的没品位的猪头三!老娘笨不笨老娘自己知道!用得着你个非亲非故的路人吼我!你他妈屁都不放一个对着老娘又啃又压的你才不想活了!要不是看在你还是我债主的份上我老娘早报警告你去了!现在你他妈给老娘滚下去!”安小离用力一脚把惊悚中的男人踹下了床,自己哧溜躲被窝里去,裹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一个小脑袋探出来闪闪烁烁的看坐在地板上发呆的陈遇白。
良久,陈遇白爬了上来。他一有动作她就迅速的钻进被子里埋好。陈遇白默默的躺直,靠着卷成粗粗一条的安小离。
凌乱的床上四处是破裂的布料,床单皱成一团半拉着垂在一边,埋在被子的女孩子呼吸匀长,身边躺着衣衫基本整齐的男人,悠远深长的眼神盯着天花板。
二十多年来,世界上的事情一直是这样被陈遇白划分的——1,他想要的。2,他不想要的。前者他掠夺,后者,他摧毁。
他原以为安小离属于前者,恼怒起来又觉得她似乎是后者。现在他不安的发现,她似乎不在他以为的那个世界里。
“我没看上秦桑。”
“那天我去R市,是抓你回来煮饭的,你不在,我很饿。”
大概是房间太大的缘故,安小离觉得回声阵阵。
——我没看上秦桑。
——我去R市抓你回来。
——你不在,我很饿。
原来如此。呵呵,那是人生的第一次,安小离喜欢上原来如此这四个字。
“……你去哪里啊?”她感觉到身边一动一空,探出半个身子来急急的喊下床往外走的陈遇白。
“去路人该去的地方。”他冷冰冰的说,眼神掠过她锁骨下方露出被子的一片旖旎风光,绵白的起伏若隐若现,一片雪嫩上面几个刚才他留下的红色印记,陈遇白不自然的偏过头去,冷哼了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
秦宋觉得今天的气压不对,三哥的脸似乎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可又有点莫名其妙的怒气冲冲。他猜是让安小离给气的,但是看安小离又是一副高高兴兴的脑残样子,不像惹毛了三哥的人应有的表情啊!
他笑眯眯的把手里的纸袋放她桌上,又从裤子袋里拔出一罐可乐,“呐!请你吃的。”
安小离看了眼总经理室紧闭的门,冲秦宋翻了个超级大白眼,“你知不知道,吃了肉包再喝可乐,打一个嗝那个味道像什么?”
秦宋摇摇头。
“像吃多了洋葱排出来的气体味道。”
秦宋一掌拍在她脑门上,“丫的你还能再恶心一点!本少爷就爱这么混搭着吃!”
安小离捋捋刘海,再白他一眼,撕开肉包的纸袋啃了起来。秦宋拉张椅子坐在她旁边,趴在她桌子上,装出纯净少年干净的忧伤眼神,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看。安小离被他冷的肉包都冻在食道口下不去,“别放电了!说吧说吧,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咱商量着来,总能打倒一切纸老虎的。”
“你说要帮我的——”秦宋拉过那罐可乐,打开来喝了一口又一口,忧伤加倍。“我真在兴隆的八楼等了好两天,可她一直没来。”倒是吓的兴隆的总经理差点停业整顿。
“东街我也蹲了,一次也没遇见!”他哀怨的眼神写着你在骗我。
安小离没理他,反而伸手去抢可乐,秦宋手快,拿过来哇哇怪叫着一口喝光了,得意洋洋的把空罐子捏扁了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安小离痛苦的猛拍着胸口,她一口包子皮咬多了,干巴巴咽下去现在卡在那里上下不得,那只禽兽怎么那么欠捏啊!
秦宋越笑越觉得不对劲,眼看她脸都涨红了进气多出气少。糟糕,这要是噎死了以后谁透露桑桑的行踪给他啊!
“水呢?”他慌忙的问,一只手大力的拍在她背上,心急之下用了力,一掌就把她拍趴下了。
陈遇白终于被外面一阵低语一阵惊呼弄的心烦意乱再也忍不下去。他走出来一看,安小离趴在桌上脸朝下,高兴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秦宋撅着屁股罩在她上方,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摸在她背上摩挲。
“啊!”秦宋一抬头看见他像被针扎一样跳了起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三哥!”
倾城
“啊!”秦宋一抬头看见他像被针扎一样跳了起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三哥!”
安小离食道里噎着的包子被秦宋一掌给震下去了,正巧在此时娇喘着抬头,用在某人听来很娇媚的声音埋怨,“你想弄死我呀!”
一瞬间秦宋被陈遇白眼里的寒光射的体无完肤,他冻的直呛呛的立着,泪流满面。
阿拉伯的那趟差事其实是个肥差,拿着公款陪吃陪喝陪玩就成,换成往常他也就勉强去了。可是现在他还有人生大事丢不下啊,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回来桑桑要是被谁拐了他就不活了!
昨晚他求了烟姐半天,说尽了好话大哥才勉勉强强的点头,说老三同意的话老五过去也行。这下好了,不要说阿拉伯了,恐怕三哥送他去西天的心都有了。
……
“十三幺!”李微然朗声喊胡,乐的手一抖烟灰洒了一裤子,他腾出手来去拍,“给钱给钱!”
陈遇白看了眼出了臭章懊恼不已的秦宋,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大方的丢了几块筹码给老五。
容岩一晚上手气都不怎么顺,这下皱着眉呛秦宋,“您老今天眼神不济呢吧?”
纪南本来坐在容岩身后歪着脑袋看牌的,这时也呵呵笑着伸手在秦宋刚蓄起的胡子上一抹,“小六,这小性感胡子留着影响风水呢吧?”
秦宋把牌一推翻脸了,“找我抽你呢吧?”
纪南哟呵了一声,站起来挽袖子,“谁抽谁呢?!来来来!让你看看我纪四少爷的名号是怎么打响的!”
秦宋憋了一肚子的火,推开牌冲里面厅里正和梁飞凡腻味的顾烟一叠声的喊,要把位子让给她打,“赢了算你的,输了算大哥的。”他推着纪南出去,说是不比划比划不知道男尊女卑。
梁飞凡被兴冲冲的顾烟强行拉过来助阵,坐在她身后圈着她替她理理牌,笑着问对门的李微然,“他不是说遇上什么不容错过的走不开么?怎么,你没答应他?”
“电话里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我还没问清怎么回事儿呢,他就踩了老虎尾巴了。这下倒好,我倒再想去呢,可由得咱三哥由不得天了。”李微然摸着牌,笑的那叫一个舒坦,“大哥你是不知道,三哥刚不久调整的那计划,那叫一个雄心大略,你不给他加工资我都看不过去!那路线图安排的一个妥当——从沙漠边缘的小部落起一个个的友好访问过去,宁可枉杀一千,不可漏下一个!没个半年回不来。同志们啊,咱家小六即将带着那入乡随俗的小胡子贯穿整个沙特阿拉伯,脚印绵延几万公里,直插石油之国的心脏啊!到时候纱丽一裹,露出一对销魂的勾人眼,小身板扭的那叫一个妖娆啊婀娜……”
陈遇白微笑向滔滔不绝的李微然点头致意,“过奖过奖!”
李微然抱拳,“谦虚谦虚!”
“不敢不敢!”
“要的要的!”
一桌人笑的快翻天,秦宋被纪南修理的面红耳赤的瘸着腿过来,一纵身跳到李微然的背上,李微然大喝一声一个过肩摔,秦宋立马倒在麻将桌上四脚朝天。
一桌的牌都被搅乱,容岩起身去找小四,李微然和陈遇白早就嫌弃顾烟的牌技,正好借着机会散了。剩下梁飞凡陪着顾烟,讲解刚才的牌路什么的,卿卿我我的根本看不到某个伤员。秦宋顿时倍感众叛亲离,索性赖在桌上干嚎,“我不要去啊……”
“你们这帮没人性的家伙啊……”
“啊……”
……
安小离很委屈,对着香喷喷油汪汪的鸡翅怎么可能摆出哀伤的表情来啊?
“你再敢多啃一只我就把你烤成乳猪啃!”秦宋恶狠狠的威胁。安小离不吃他一套,舔了舔手指对他翻了个白眼,吓唬谁啊!
“老娘晾你也不敢。”她又拿起一对鸡翅左右开弓,就是吃死了他对桑桑的垂涎了。
秦宋悲愤的仰天长叹,怪不得燕回总说他缺一股狠劲,眼下就真的连这么个小丫头片子都吓唬不住了,真他妈的丢份儿。他决定使出必杀技——可怜巴巴的盯着小离目不转睛的看,一对勾魂眼似怒似嗔,欲说还休。
小离笑眯眯的拿起纸巾擦了擦手,伸过去拍拍他的脑袋,“姐姐瞧瞧,啧啧,这小样儿,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那姐姐你就帮帮我吧!”秦宋顺势下坡,鼓着腮帮子任她油乎乎的手捏着,还瞪着眼睛装可爱。
“哎,你又没欠陈遇白钱,干嘛他让你去哪你就去啊?”
秦宋切了一声,“三哥把关的是总公司的所有的营运项目支配计划,我要是不按他的吩咐去搞定那笔生意,下个季度他肯定得找一堆的鸡肋工程给我那边,累的我半死还没多少油水。到那时候我才叫一个惨呢。”
“都是你不好!我都是被你连累的!”秦宋愁眉苦脸的抱怨小离,“要不是你陷害我,那个计划是明年才会提上日程的!要不是你饿死鬼投胎在那乱喊,我去两个月就能回来!都怪你!”
小离觉得他的指控也都属实,心里有些歉疚了,“好啦,今晚我帮你约桑桑出来吃饭,给你践行,好不好?”
“就这样啊?”秦宋显然需要更多的支持。
“唉,不是姐姐不心疼你啊,”小离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脸,皮肤真好真滑,这只禽兽的优点还蛮多的,“可我家桑桑真不喜欢你。我再帮着你也没用。”
秦宋的脸黑了,“不帮我?那你他妈这么会儿逗着我玩儿呢!”
安小离皱眉重重的给了他一下,“小孩子家家不许说脏话!”
“我成年了,不信你上我床试试,保准你一个礼拜就能怀上。”秦宋喝着饮料凉凉的调戏她。安小离听的一恶,伸过去又是一爪拍他头上,“你敢!”
“切,”秦宋躲开她的手,“我当然不敢。回头三哥不得把我劈了。哎,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现在是到了哪一步了?”
“呃——二垒半。”安小离老老实实的告诉他。对秦宋,她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就像秦宋不对她遮掩自己喜欢桑桑一样,她和陈遇白的事情她也从不瞒他。
秦宋闻言笑的很邪恶,俊脸凑到她面前,“剩下那半垒,是球棍不够硬还是球洞堵了?”
安小离硬生生咽下就要喷出来的饮料,绿着脸咬牙切齿,“你还想不想约桑桑吃饭了——”秦宋立马收笑,双手举过脑后做投降状,“——OK。”
秦宋现如今是防火防盗防三哥,出个门还要求安小离和他一前一后的,他是一朝被蛇咬——谁知道三哥没有派人跟着呢。于是安小离只好打了的在前面肉痛,后面跟着开招摇跑车的秦六少。
……
秦桑果然在图书馆,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本山海经看的津津有味,,手边放着一块钱一纸杯的速溶咖啡。小离隔着明亮的玻璃门指给秦宋看她的位置,只见禽兽的眼睛一下子又变得绿幽幽的了。
秦宋眼里的那个下午,毕生难忘。
炎夏的骄阳傲慢的从大大的落地窗里投射进来,幕墙全是玻璃制成的图书馆就像一座琉璃城堡,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的公主,面前宽大的桌上有一道阳光笔直的照射,她微微低着头,把书靠在桌边上翻阅。直直的柔顺长发分成两束放在肩上,格外的柔顺模样。柳眉碧黛,唇色嫣红,仿佛山水画里出来的颜色。
那个瞬间,秦宋想起小的时候外公教他和五哥写毛笔字,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那时只有四五格书架高的五哥临完了字帖,拖过一大张宣纸,换了沾着炭黑墨的尖细狼毫,寥寥数笔绘出一个长发女孩子的侧影,他还记得缺了两颗门牙的五哥笑的有多么的得意,“小六你看,这是我的倾城。”
秦宋低头温暖的一笑,五哥,我好像,也找到我的倾城了。
夏夜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秦桑看了短信就收拾东西出来。秦宋老远看到她今天戴了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背着大包包抱着书的样子很清纯。
上前替她拉开门,伸手接过她怀里一叠的书,秦宋低声说,“我来。”秦桑笑着说谢谢,把书全给了他去图书馆前台还了去。
小离呵呵的笑,狗腿的上前在她肩上捶捶捏捏,“咱家美女作家累了吧?小的给您老按摩按摩。”
“不敢不敢,”秦桑冷冷的撇她一眼,“您老一天到晚那么多的心要操,这点小事哪敢劳烦您!”
小离眼看是混不过去了,立马变换战术,拉着秦桑的衣角低着头哀哀切切的小模样,“桑桑……对不起。”
唉,一开始就不该冒险打马虎眼的,陈遇白说得对,桑桑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想法动机。
“哦,为什么啊?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秦桑冷着脸扶了扶眼镜,安小离顿时一个激灵,她现在怕透了这个动作了。
秦宋还了书过来,看她们两个有话在说,隔了几步站在那里等着。安小离低眉顺眼背着桑桑冲他比手势,他犹犹豫豫的走过来。果然,秦桑当着别人面不好为难安小离了,“我要是和你生气,不是比你还要愚蠢。好了走吧,不是给秦宋践行么?我请客,去香源居。”
秦宋还没摸着状况,安小离高兴的拖了他就走。其实她也知道桑桑就是开玩笑吓唬吓唬她,从小到大只有她对桑桑使小性子,没见过桑桑翻脸的。按照某人的说法,情商和智商,那也是挂钩的。
香源居是学校附近最好的餐馆,装修的古香古色,菜也做的还算地道。秦桑笑着说刚刚拿了稿费,点菜的时候千万别和她客气。
秦宋照着女孩子的口味点了一桌的微酸微辣,陪着她们两个吃的那叫一个高兴。小离提议喝一点酒,三个人就上了一瓶红酒半打生啤。秦桑尽地主之宜倒了一杯敬秦宋,“这杯祝你一路顺风,早日回国。我干了,你随意。”
她利落的一干而尽,秦宋笑的眉眼弯弯,仰头一杯酒也喝的一滴不剩,坐下来再品菜,哪一道的味道都是甜甜酸酸的了。
安小离嘻嘻哈哈的把秦宋的路线图讲给秦桑听,秦桑笑的前仰后合,秦宋见她对阿拉伯国家感兴趣,忙不慎把手机里和那些阿拉伯王子的合照拿出来现。三个人吃吃聊聊的气氛超级热闹。陈遇白的电话在这个时候追了过来。安小离没好气的躲到角落里接,“自己找点什么吃的去,我在外面同学聚会呢,不许叫我回去。”
那头一阵沉默。安小离为自己的先声夺人沾沾自喜,果然,要压倒一个BOSS的唯一方法就是变成女王。
“你打扫的时候把胃药放哪里了?”等了好久,陈遇白低沉虚弱的声音才响起。
“你……胃疼?”安小离马上温柔起来,“晚饭吃了什么?”
“我没事。你告诉我胃药在哪里。”
安小离遥控指挥他找药,听着那边一片翻抽屉的的哗啦声,想象着他白着脸冒着虚汗的样子,她心里莫名其妙的柔软起来。
“恩,找到了。”陈遇白似乎是找累了喘了起来,声音更为低微,“不要担心,我没事了。你好好玩,回去的时候叫个男同学送一下,知道吗?”
谁要担心你呢!安小离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可是怎么,真的好像心神不宁了呢?
秦宋捅捅秦桑的手,示意她看安小离失魂落魄的样子。刚刚挂了电话起她就没了笑容,上来的水果拼盘都不下手了。
“安小离,家里有事的话可以准你先撤回去。”秦桑把水果盘转到她面前,这丫头最爱吃这样杂七杂八的水果拼盘了,说是有怀抱天下的感觉。秦桑常常嘲讽她说这是不专情的表现。
安小离豪爽的左手一片西瓜右手一块哈密瓜,可是很香甜的水果啃起来怎么有些不是滋味。半晌啃到了一嘴的瓜皮。“我先走了。”靠,新时代女性要的就是一个公私分明敢作敢当。别以为她是同情那座冰山,她这是拿了人家薪水,忠人之事。小离把手机收进钱包里站了起来,秦桑摸了车钥匙扔给她。
小离接过来勾在手指上冲秦宋挥了挥,“禽兽,我开桑桑的车走。你要送桑桑回家的哦。”
秦宋眨眨眼,笑着点点头,“全垒打的时候注意安全。”
安小离恶狠狠的呸了他一声,匆匆的下楼走了。
……
兴致气氛都好的缘故,两个人吃的都有些饱,秦桑说带他去走走,顺便参观他们的校园。秦宋当然求之不得。
晚上七八点的校园最是浪漫,一对对的小情侣在路上搂搂抱抱,时不时路灯下有忘情拥吻的引起过路的男生几声口哨。
秦桑在昏黄的路灯下更显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今天的她和往常很不一样,不一样的让秦宋信心满满的想入非非。校园广播里DJ很应景的放着情歌:凌晨的飞机 最孤单的飞行 从相机里面检视着回忆 背景是残影 我哪里都不想再去 到哪里都触景伤情 把遗憾托运 易碎的情绪我手提
“我后天早上就要走了。”秦宋落后她一步的距离,悄无声息的伸手牵住了她的手腕。秦桑回头对他嫣然一笑,自然的轻轻挣开,用手拨拉了一下刘海。
“秦桑……”秦宋一声呼唤仿佛从肺腑里唤出,缠绵低徊路灯下秦桑脸上的阴影越来越大,他的头越来越低。镜头拉远了看,一个有着英俊侧脸的修长男孩子渐渐的低下头去,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仰着脸,红润的唇微张。
“呵呵……”真的只有几寸远,她呼出的气都痒痒的扑在他脸上。秦桑煞风景的笑出了声来。
“秦宋,你真是狗血。”秦桑笑的分外愉快,真是好笑,难不成以为她真的就会乖乖的被他吻么?她还以为这样狗血的镜头只在残害万千少女心的言情小说里才有,写了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场景,自己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秦宋站直了身体,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心里怦怦的跳,至少,她没有给他一个耳光。是不是说明也还是有希望的?
“我们今天相处的很愉快,是不是?”秦桑走过去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着不远处的湖心波光粼粼,温柔的夜色里充盈着夏夜独有的香气,熏人欲醉。
“秦宋,看见你总是让我很高兴。”秦桑摘下了眼镜放进包里,她有两百度的近视,平时是戴着隐形眼镜的。可是这样的时候,她不需要看清楚什么。
“你那么好的一个男孩子,我多么高兴你喜欢我。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你。”她转过来看着秦宋的脸。秦宋已经被她一句又一句引的忽悲忽喜失去心智了,愣愣听着她用词文雅语气低柔的对他说话。
“我是个自私的人,坚持给自己最舒适的生活方式。我喜欢和你做朋友,因为你能吃能玩,长得好看,品味不错,心底也还算善良。但是如果你给我带来困扰,我就只能像这段时间一样,躲的你找不到我。”
“许多人都说不喜欢他就应该放开他,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以免总是惦记。可是我认为,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回应已经够难受的了,如果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那人生也真的是太不如意了。对不对?”
她的嗓音低柔魅惑,秦宋被催眠了一样的点头。
“所以我认为,我还是应该和你做朋友。你说呢?”
秦宋的心思千回百转,秦桑这番话无懈可击的温情,可他心底怎么就寒意四起呢?
“如果我和你做了朋友之后……还是喜欢你呢?”他试探性的问。
“那我只好选很遗憾的方式,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秦桑,你在威胁我。”秦宋漂亮的桃花眼眯了起来,干净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上已经初具规模的胡须。他终于晃过神来了,秦桑在给他下一个套,她先是故意躲着他,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然后他找上门了她就顺势请客吃饭献殷勤,甜一下他的嘴,再拿着块更大的糖果问他,“以后一直有这样的糖吃哟,好不好?”
不好!当他秦六是傻子啊!她话里那意思,做了朋友就再不能反悔去追她。谁要和她做朋友?!女朋友还差不多!
“不对。秦宋,这是我给你这个帅哥的优惠政策。”秦桑靠在湖边的栏杆上笑的甜甜的,“你问问小离,以前那些追求者我可都是一口回绝的。”
“那是,我秦六少是那些兔崽子能比的么。”秦宋的优越感迅速的膨胀。
“我不选。我就是要追你。秦桑,我就是喜欢你。”他抱着肩,眼里的光亮比路灯更为炙热,你秦桑再巧舌如簧手段高明,我就是喜欢你。
他俊美的脸多了下巴上蓄起的阿拉伯式胡须,不说话时很是阳刚,只是那眼神坚定执着如同发誓要考一百分的孩子,秦桑觉得有些别扭的感动,以至于很多年后她都会偶尔在夏夜里想起,曾经有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无比认真的对她说过:秦桑,我就是喜欢你。
待续哈哈~~~~~~~~~